他沉默,心底有数。
“是为了路小姐吧。”殷宽代他答了,正式切人主题。
继续沉默不否认。
“你和小冉那天到底怎么了”她和殷宽匆匆买了月饼回来,只来得及将二话不说冲出巷口的路小冉平安送回去。
杨泽大致把两人的对话说了,也亏他记性甚佳,将路小冉那番此好彼好是好非好的绕口令背得一字不缺。
忍笑的两人都快内伤了,却还只能强作一本正经。“她说得很有道理啊,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我好乱”杨泽恍惚:“太突然了,有些事我得好好想想”
“你还在顾虑那时和路老先生订的契约”殷宽提问:“他已经过世了,见证律师也是你的人,这世界不会再有人无聊到拿这事阻挠你们”当年路靖平最后会答应在检察官面前作伪证,说明路小冉外出旅游事前经过家长同意,除了几次折冲动摇老人家心防外,也是因为杨泽答应签下切结,保证从此不再接近路小冉的缘故。
杨泽欲言又止,若非殷宽提点,他压根早已遗忘那纸协约。
仿佛虽然早年迟迟不回路小冉讯息的原因的确是它,倒后来却变成一种制约式的心头魔障,路小冉是他终生顾得进不得的人,他得远离她
然而,路小冉锲而不舍殷殷恳恳的祝福礼物改变了一切
他在不知不觉间惦了路小冉十一年,她早已成为他生命中永恒遗憾的权。
而今,这个必然却又碰触不得的存在一下子变得真实立体又唾手可得的时候他不知所措,跨不出去却又不舍放开
“我不知道我好乱”兀自呢喃,他没留意自己此刻满口都是路小冉的名字。“她出现的太突然,我没有心理准备大奇怪了”反覆着,杨泽陷人曙光欲开但却欠缺临门一脚的难关。
“你该不会怀疑她是故意和朱柏薇串通好来设计你的吧”殷宽决定帮他一把。
“不,朱柏薇很恨我,她还是有她的职业操守,再说小冉不是这种人,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还是你认为小冉是有心为了让你忘不了她所以写了十一年的信”换解桐使力,强打女性心理牌。
“不,小冉没那么有心机,她靠直觉思考,连想明天的事都难”
“或者,你也觉得她似乎对人际之间少了一份关心,孤僻的性格难以和你一起在那与生俱来逃也逃不开的家世背景中生存。”
“不,小冉的冷淡只是从小被约束太紧,没什么机会跟人接触的关系。你看她最近跟你们相处不是挺好,在萤幕前侃侃而谈的台风还吸引了一群支持者为她主动声援呢”三度否定,坚决地。
“难道”“莫非”“再不然”夫妻俩一连间了七八个问题都得到相同答案,最后一次甚至连题目都还没出口就听见杨泽高声呐喊着:“不”
殷宽失笑,摊手:“兄弟那你还犹豫什么引”一记毫不留情的重拳袭来,正中杨泽心口很久前他听杨泽转述大上皇那段,就很想改天也玩玩这招。
晤杨泽倏然吃痛,耳边却听明白解桐有意无意的提点:“唉,阿泽,我也觉得和小冉重逢后的阿泽变得比较好幄,以前的你槽透了”
嘿他又傻了,不过这回加上一抹呆笑。
他终于明白小冉和他之间是怎么回事了呵
呵呵
深秋的夜,屋外是真的冷了。路小冉一袭长衫却仍止不住哆嗦,犹豫几秒,放弃也似地向爱车走去。
反正待会儿活动活动就会热和,她知道自己倘若真走回寓所就会像前几天一样下不来了都怪杨泽,自从中秋节那晚,她作什么事情都无力没劲
匡嘟刷
匡嘟刷刷
飞快穿过几条人多的街道,路小冉拐若暗巷骑到住家附近一处眷村社区。
这是之前和杨泽夜游时偶然发现的,他们都爱极老房子的朴实敦雅,尤其家家院落里间总是种着不同花树,级级重过,月桂啦缅桅啦含笑啦树兰啦香椿啦鸟心石啦
她总是压低频率悄声教他辨别其中芬芳,而天再不厌其烦地恶戏考他。
对啦,都是杨泽让她变野的
以前自己一个人骑车运气的时候,顶多在小公园附近绕绕就算了,毕竟那时只是为了想在与朱柏值过于紧密的白日相处外,私窃一些只用于自己的小小空间;但后来与杨泽重逢后,胆于就渐渐大了,他们开始近攻远掠到处玩耍,甚至观察起路上夜行归人,譬如他们就发现几个固定在午夜时分蹲在家门下咕叽手机的男女老少,还有对情侣每天都在巷口一家夜间豆浆店亲睨消夜,甚至连哪家看门狗比较神经警醒哪辆轿车每日都深夜驶来并排停车
害得她现在虽然又变回一个人,每晚还是忍不住大街小巷乱晃,简直就是跟自己的身家性命过不去,硬是要向现代社会日趋恶化的治安品质挑战。
哇咧正呕着,路小冉发现她竟顺着河堤骑到杨泽他家巷口。
急忙掉头走人,忿忿踩着滑坡上行的时候,今晚教她诅咒着几乎有一百遍的杨泽竟跟着轻松骑来。
“小冉”先是隔着一段路徐徐跟着,然后杨泽仗着男人体力轻易横越。“前两天你怎么没出来,学校工作太累了吗”
哼哼,装健忘吗她可清楚记着他们才刚吵完架,而且杨泽还恶劣地让她不小心骂出脏话妈的,碰上杨泽另一半就经常跑出来,也或者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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