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凌雪触动了心事,突然又发现了什么,道:“那个好像是张百户。”
郝风楼看过去,便看到其中一个囚犯看到他们,朝他们张口,还真和张辅有些像。
“是有点像。”郝风楼点头。
凌雪道:“他莫不是已被发现了,所以怎么办才好。”
郝风楼摇摇头,想了想:“先装作不认识,过去再说。”
凌雪心里想,假若张辅当真被朝廷察觉,这个时候自己上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她忍住自己yù_wàng,和郝风楼匆匆过去。
郝风楼叹道:“朝廷应该没有察觉。你想想看,若是朝廷发现他是燕王殿下的细作,会交给顺天府来处置吗如真是如此,早就关在不知哪个水牢里日夜拷打,让他招认同党了。”
凌雪不忍道:“既然如此,为何他”
郝风楼痛苦的转着手中的扇柄,道:“不要急,我想想”沉吟良久,将手中的扇子拍打在手心,道:“厉害,张百户果然不愧是张将军之后,实在让人佩服。”
凌雪一头雾水:“佩服什么”
郝风楼道:“你想想看,张百户是什么人,他如此勇武,又聪慧无比,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混到这个地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故意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好厉害的手段,哎,从前我还误会了他,以为他不学无术,现在想来,他竟有如此心机,连我都要甘拜下风。”
凌雪更加糊涂:“他自投罗网为什么要故意。”
郝风楼用扇柄有规律的敲打着手心,眼眸微眯:“当然是破釜沉舟,想来他已联络了谷王,谷王尚在犹豫,既然犹豫,就要断这谷王的后路,毕竟燕王那边等不得了,所以他索性自己寻个由头,让应天府拿住,落到这个境地,你想想看,张辅是燕王殿下的探子,谷王会不关注吗既然关注,得知他被应天府拿了,谷王会怎么做”
凌雪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在逼迫谷王殿下尽快拿主意。”
“对。”郝风楼苦叹道:“我还以为这南京城里,只有我对燕王殿下忠心耿耿,为了燕王风里来雨里去,为了靖难,连贞操都可弃之如敝屣,每日纵情声娱之地,流连酒水之中,想不到这位张百户有如此肝胆,燕王靖难能如此势如破竹,正是因为有一个个像我和张百户这样的忠臣义士。”
“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凌雪哭笑不得。
郝风楼正色道:“他走他的阳光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大家都在尽力为燕王殿下效力,不必管他,我们努力做好自己的事,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见李景隆,今夜已经约好,要在时花馆里谈正经事,我看火候差不多了,也该图穷匕见了。”
凌雪嗔怒道:“你总是有许多借口,时花馆那种地方”
郝风楼义正言辞打断他:“我和张百户手段不同,可都是为靖难流汗又流血,你想想看,李景隆这个变态总是喜欢找十个八个姑娘来作陪,我招架她们也是很辛苦的,甚至还有可能染上花柳,比张百户更加凶险。”
而在另一头,在应天府院墙下,张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郝风楼和凌雪的身影越走越远,虎目之中越来越灰暗下去,满是绝望。
“这个姓郝的,为何每日出入应天府,莫不是这个家伙已经这个没骨气的狗东西,败类”张辅不齿的吐出一口涂抹,吐沫中满带血水
郝风楼和李景隆几日功夫就已打的火热,再进一步就该同床共枕了,当夜在时花馆吃过了酒,叫了茶上来,二人闲坐吃茶,郝风楼借着酒劲,道:“李大哥,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李景隆哈哈笑道:“贤弟瞒着的事,定然有趣,来说说看。”
郝风楼苦笑道:“其实我是燕山卫小旗。”
李景隆又是爽朗大笑:“想不到你还是亲军”突然一下,他的老脸僵硬住了:“什么,燕山卫”
燕山卫显然并没有给李景隆什么好印象,甚至这是一个足够可怕的记忆,李景隆清楚的记得,当年五十万大军围攻北平,无数守城的将士在一个瘸子的带领下拼死厮杀,漫天的箭雨滚烫的油水,滚木砖石,遮云蔽日般的飞下来,紧着某处的旷野上,北风呼啸,地平线上出现一个两个然后是乌压压的黑影,无数的骑兵在沉默中提起了刀,一声号角,便是漫天喊杀。
李景隆的战斗史就是一本写满了血泪的逃亡史,而那支追击了他数百里的军马正是燕山卫。
更重要的是,燕山卫是燕王的卫队,李景隆霍然而起,一脚将身前的案牍踢翻,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郝风楼:“你说什么,你是什么”
郝风楼耸耸肩:“我是燕王座下亲卫小旗官,奉命在城中刺探。”
李景隆脸色铁青,恨不得将郝风楼撕成碎片:“你为何不早说。”
说早了,你就不和我做朋友了。
傻子才早说。
郝风楼早有说辞,有板有眼的道:“我的身份隐秘,自然不能轻易张扬,那时候我和李大哥不熟。”
李景隆坐下去,又站起来,然后又坐下去。
想不到啊想不到,眼前这个郝风楼,居然是燕山卫,是燕王的人。
郝风楼道:“李大哥”
李景隆暴怒地道:“你不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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