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云翡挑开珠帘走了出来。
当然了,她是个记仇的人,那天放生池前的事还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不忘先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她本来想着自己一出来,他一定会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然后像那位杜公子一样匍匐在地,大喊饶命,然后自抽七八十来个嘴巴,后悔不敢冒犯冰清玉洁的州牧小姐。
可出于意料的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见到她,既不惊讶也不惧怕,对她的怒目而视更是视而不见,反而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笑容俊美的让茯苓和白芍都有些恍惚。
云翡拿不准他是没认出她,还是认出了她却故意装作不认识。总之那天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一副健忘的模样,她自然也不会提起。
她走到桌前,小下巴一扬,伸着一根春葱般的手指,指了指门口:“喏,你往后站,站到门口去。”
茯苓嘴角一抽,太过分了,面对这么俊美出众的青年,小姐你怎么能跟撵叫花子似的?她那里知道,云翡这会儿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早把冒犯自己的这个人踩成豆腐干了。只是颐指气使地让他站到门口去,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还好,英俊青年没有生气的样子,往后退了数步,淡定自若的站到了偏厅的门口,离白芍面前的桌子足足有五丈远。
除非他有千里眼,否则绝对不会看到云翡写的什么字。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云翡这才提笔在那张薛涛笺上写了几个字。然后交给白芍,自己转身走进珠帘。
她好整以暇地坐在太师椅上,透过珠帘,盯着他看,这样处在敌明我暗的状态最好不过,因为尉东霆的目光如箭如电,好似能穿透人心,看破她心里藏着的小把戏,她很不喜欢。
白芍道:“公子可以过来答了。”
他身高腿长,好像几步间就到了跟前。
“云小姐写的是:黄花菜。”
白芍看了一眼薛涛笺,呆住了。
珠帘内的云翡惊得目瞪口呆,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他怎么可能猜得出来!
他离的那么远,而且她故意写的是自己最不喜欢吃的菜!
茯苓也难以置信,探头朝白芍手里看了一眼,吃惊地喊道:“天哪,真的是黄花菜,小姐你居然喜欢吃黄花菜!天哪,你不是死也不吃的吗?”
云翡:“。。。。。。”
茯苓傻乎乎的竟然兴高采烈地拍手:“恭喜尉公子,尉公子答对了,真是太好了。”她觉得这样俊美聪明的男子,配貌美如花古灵精怪的小姐最合适不过了。
云翡赶紧从珠帘后面扑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她的嘴,生怕外面的人听见。
白芍目瞪口呆,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耍赖皮的节奏么?
趁着她一怔的功夫,尉东霆伸手将薛涛笺拿到了手里,物证在手,看这小狐狸一会儿怎么耍赖皮。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嘴角忍不住漫上来一丝笑。
云翡怎么都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局面,确实有点乱了阵脚,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很认真很严肃地看着尉东霆,正色道:“尉公子,我一时笔误,写成我最不爱吃的菜了。茯苓可以作证,我这辈子最不爱吃的就是黄花菜。对吧茯苓?”
茯苓被捂着嘴,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云翡放开她,对尉东霆挤出一丝干笑:“总之,这次不算。”
果不其然是要耍赖皮,尉东霆笑了笑,扬扬手中的薛涛笺,道:“口说无凭,立字为证。云小姐你可不能耍赖,不然我出去便对外面的人说,州牧小姐耍赖骗钱。”
“我没有!”云翡像是被揪住了小尾巴一样,又羞又恼,跺着脚道:“你方才定是施了妖法,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写的什么。”
尉东霆笑笑:“我不会妖法,只不过我看人提笔,距离不太远的话,大约能猜出来写的什么字。”
云翡顾不得惊叹他的本领,只后悔自己一时大意轻敌,结果中了他的圈套。这下惨了,她飞快地在心里想着对策,急得脚底板快要起泡。
这边,茯苓却乐呵呵地看着尉东霆,像是看姑爷一样,亲切的问:“请问公子家住何处?”
白芍也起身道:“公子请坐,奴婢去端茶来。”
云翡一看这两人是要投敌的意思,急忙道:“你们先出去。”
茯苓白芍这个八卦丫头显然误会了小姐的意思,立刻会心地相觑而笑,出门后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小姐这会儿连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
宋惊雨从头到尾始终保持沉默和理智,直到此刻,也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模样,因为他太了解这位大小姐了,她怎么可能会被人拿住?
众人一走,屋子里只剩下云翡和尉东霆。
她深吸了口气,眼珠转了转,“嗯,我将银子双倍退你,此事作罢。”
双倍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她真是很心疼。
谁知他不为所动,挑了挑眉反问她:“我存心想要娶你,为何要作罢?”
莫非是嫌钱少?云翡一狠心,伸出三根水嫩嫩的手指头,送到他鼻子前:“三倍,不能再多了。”
三倍啊,她本来想面带微笑,和他好好谈,可是心疼的笑都笑不出了。
尉东霆摇头:“云小姐无价。”
这句话貌似是赞美,可是听在云翡的耳中,却是□裸的讹诈。无价你个头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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