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翡去酒窖里提了一坛她爹藏了好多年的梨花白,倒入双龙戏珠的酒壶里。这个酒壶内里设有机关,可以装入两种不同的酒水而不混淆。倒酒时只要悄悄转动壶口下双龙戏珠的那个小珠子,便可以动手脚。云翡将掺了méng_hàn_yào的酒倒入酒壶中,一切准备停当,她去了苏青梅的卧房。
这些年,人人艳羡苏青梅夫妻恩爱,丈夫专情,她稀里糊涂活在自以为是的幸福里,谁知云定权突然领个女人回来,不仅打烂了她的幸福,也打碎了她的尊严。
她当年也是养尊处优的首富千金,被父亲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何曾这样丢过脸。回到家里闭门不出,躲在佛经里。云翡刻意交代云七等人不许打扰夫人,所以州牧府外头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她还蒙在鼓里。
屋子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每一扇窗户都紧紧地关着,透不进一丝的风。苏青梅木呆呆地坐在佛像前,整个人都没了魂,缩在佛经包裹起来的壳子里。
云翡看着她消瘦的双肩,心沉甸甸的坠下去,那个穿着花红柳绿的少女装,笑起来两眼放光的娘,再也回不来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良久才压下去那股心如刀绞的感觉。
苏青梅根本没发觉屋里进了人。
云翡轻步走上前,蹲下身子:“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苏青梅无精打采地问:“什么事?”
云翡抱着她消瘦的肩,小小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道:“外公临终前,给娘留下了一笔银子,让我替娘保管着。”
苏青梅吃了一惊,木呆呆的脸色终于有了表情。
“当真?”
云翡很认真的点点头,清丽甜美的面孔,纯真明澈的眼神,看上去一点不像有假。
苏青梅想起爹所有家产都被自己贴给了丈夫,也没能换得他的真心,反而飞鸟尽良弓藏,忍不住捂住脸抽泣起来。在净土寺她还能放声嚎啕,回到府里却连哭也不敢大声,生怕下人听见笑话。
“如果以后爹问起来,你就说那是外公留给我的嫁妆,无论如何,不能答应给他。”
“阿翡,娘不会那么傻了。”苏青梅抽泣着说:“还是外公精明,给你留了些嫁妆,不然你出嫁,娘可真是什么都拿不出来。”
云翡伸手替她抹泪,泪水从苏青梅的眼中不断地往外涌,滔滔不绝,抹来抹去也抹不干净。当年有多少爱恋,如今便有多少泪水,戏文里的才子佳人fēng_liú佳话,到了现实,那就是喜新厌旧,始乱终弃。
云翡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可千万别被情情爱爱糊住了眼,看好银子要紧,不然落得娘这般田地就只有哭了。
“娘,你知道这件事就行了。爹要不提,你就什么也别说。”
苏青梅哽咽着应了一声。
云翡装作开心的样子,笑嘻嘻摇了摇她的胳臂,“娘别伤心了,有了钱,走遍天下都不怕。”
她知道虽然有了钱,并不一定就快活。但爹是为了图钱才和娘在一起,那么只要娘还继续有钱,就会暂时没事。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那个棘手的尉东霆。
她度日如年的熬到了天黑,换了一身男子衣衫,带着那壶梨花白,和宋惊雨一起,悄悄出了州牧府。
夜色如墨,荆州城沉浸在一片安宁寂静之中,老百姓家家户户关门闭户,星星点点的光被围墙院落遮挡,只有临福大街上的酒楼客栈,灯火通明。
如春客栈算是荆州城最大最豪华的一间客栈,听宋惊雨说,尉东霆住的还是上房,看来还挺有钱。
云翡走到门前,看着客栈门前“四季如春”,“宾至如归”两个大红灯笼,深吸了口气,爹很快就要回来了,无论如何,今夜要把这件事情摆平。
她回身对宋惊雨道:“你守在他的后窗下,若是我叫你,你再进来。”她打算先礼后兵,若是能悄无声息地解决最好不过。
宋惊雨点点头,“你放心。”
她当然放心,荆州是云定权的天下,老爹的地盘上她什么都不怕,而且她袖中还带着宋惊雨送她的袖箭,射程两丈,足以防身。
云翡走进客栈,店小二顿觉眼前一亮,可真是少见这样秀美清雅,举止不凡的翩翩少年。
一身深绿色竹叶纹长衫清清爽爽,衬得人如美玉,明净清朗,白皙的面孔上嵌着两颗乌溜溜的眼睛,忽闪时像是会说话,一看便叫人生出说不出的喜欢。
他热情地问:“公子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我来会友。请小二哥准备两道下酒菜。””云翡盈盈一笑,提起手上的酒壶轻轻晃了晃。
小二吸了吸鼻子,敏感地闻出来一股陈年佳酿的香味。
“好嘞。”小二手脚麻利的备好两盘菜。
云翡付了钱,引着小二径直走到尉东霆的房门前。
小二替她叩了叩门,冲着门缝报了一声:“尉公子,有客来访。”
片刻之后,房门咯吱一声打开,果然是尉东霆。骤然看见女扮男装的云翡,他略怔了怔:“原来是你。”
云翡佯作生气:“怎么,不欢迎么?”
尉东霆笑了笑:“当然欢迎。”
云翡从小二手中接过托盘,径直走进去,将酒菜放在桌子上。一回身,她唬了一跳,尉东霆悄然无声站在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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