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窗外,犹豫好半天才说道:“老解,我得向你承认错误。”
他看都不看我,抱着肩膀闭着眼,一脸的倦意:“说吧。”
“你给我那个项链不见了。”
他睁开眼,目光炯炯地看过来。我有些难堪:“我错了,我想办法赔你。”解铃叹口气,摆摆手:“这就是你的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算了。这些日子你就跟着我吧,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我听得脸发烧,现在才回想起来,那项链肯定是昨晚顶风冒雨,不知怎么掉路上了,寻都无处寻。
车驶出市区,在高速上奔驰,小米已经昏昏睡去,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脑海里出现老爹的形象,心里一阵绞痛,我为了怕让这个痛追上,赶忙和解铃说话,分散情绪:“陈老师不错啊,我看她对你挺有感情,你们以前是不是处过?”
解铃看看我:“想八卦?”
“问问,朋友唠嗑嘛。”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怎么叫处,什么标准算是处上对象了?”
他这么一说,到把我问蒙了,我说:“最起码两个人都承认关系吧。”
解铃道:“那我和陈竹就不算处了。”
我赶忙改口:“以上没上床为标准。”
解铃哈哈笑:“你和你对象上过吗?”
这句话问的我哑口无言,别说上床了,我摸一下她的手,她都拉长脸子看我像色鬼一样。要按这个标准,我和慧慧也不算处过对象。
解铃看我不说话,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山脉:“罗稻,你活这么大有没有特别遗憾的事情?”
“有,很多。你呢?”
“必然的有。很久以前我曾经认识一个女孩,没有珍惜,很多年后又有机会见到她,已物是人非。”
我没有问是不是陈老师,我想这个问题已经不用问了。
“你还可以再追求嘛。”
“在我记忆里的,是那时那刻的她。一旦错过,即便是同样的人也不会再有同样的风景。”解铃说。
我看着解铃,就在这一刹那,我注意到他眼角浮起的皱纹,按说他也不小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其实心里很苦,可又不说出来。
我们没有交谈,都昏昏睡去,解铃显得比我都疲惫,像是几天几夜没合过眼,抱着肩膀就呼呼大睡。两个多小时很快过去,我睁开眼发现快到了,急忙把他推醒。
我老家的农村只是长途客车中途的一站,到站了得赶紧下车。我们三人从车上下来,解铃嗅着山里的空气,看着远处连绵群山,不禁说道:“这地方真不错。”
我们顺着山道往里走,现在道路修得很平整,卡车拖拉机不停往来。我们正走着,从后面开过来一辆农用三轮,发动机砰砰响,从驾驶室伸出个脑袋:“这不是小米和老三吗?”
我一看,是个挺面熟的小伙,名字就在嘴边叫不出来。长得也算眉清目秀,焗着一脑袋红毛,朝我们呲牙笑。
“老三,你他妈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陈皮,你们是不是回蟠桃山,赶紧上车。”他拍拍车门。
我这才想起来,笑着打他肩膀,招呼解铃一起上车。
进了车厢,这里面真他妈臭,简直臭气熏天。座位肮脏不堪,上面也不知是什么污渍,有的地方棉花都露出来了。解铃耸耸鼻子:“你这辆车里拉过尸体吧?有股尸臭味。”
陈皮转过头,瞪着眼珠子看他:“我靠,大神啊,你这鼻子真灵,你怎么知道的?我连俺爹都没告诉。”
解铃笑笑。
我和小米也不是矫情的人,在座位上坐好,我介绍:“老解,这是我小时候村里的朋友,陈皮。陈皮,这是我哥们,一起回来奔丧的,叫解铃。”
陈皮发动三轮车,“哐呲哐呲”往前赶,边开边说:“老三,看你和小米着急忙慌回来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放心吧,老爷子是睡睡觉直接过去的,没遭罪。他有七十多了吧,算喜丧。”
一说到老爷子,小米又开始掉眼泪。
我不想再说这个话题,赶紧岔开:“陈皮,你车里真拉过尸首?”
“可不吗,那天我去镇里办事,走到邻村,正赶上送殡火化,可巧殡仪馆车坏道上了,那家人我也认识,他们苦苦哀求,又是递烟又是塞钱,我一寻思我这破车平时就运个货拉个羊,也不载客,不犯忌讳,就当做善事吧。这件事俺爹都不知道,你这哥们鼻子灵啊。”
说着话,就开进了山里。解铃探出头去看,连绵起伏的群山,此时正值晚夏,风景宜人,满山红叶,简直太养眼了。解铃道:“这里就是蟠桃山?”
我说:“我们这几个自然村连带镇子都在山间的小盆地里,被众山包裹,你正对面那座山,看上去是不是特别像桃子,传说是王母娘娘蟠桃落在地上变的,所以叫蟠桃山。我们这个村就叫蟠桃村。”
“以前没修路的时候,我们村穷啊,家家喝粥,现在路一修,城里人都认货,说我们这里是天然风景区,成群结队过来旅游,所以家家都过上好日子。”陈皮说:“尤其罗家老大,这几年家产就跟皮球充气似的,现在是我们村首富。老三、小米你们看着吧,这次老爷子过世,你家大哥肯定风光大葬,他也算个孝子。”
三轮车蹦跶十几分钟,开到村口,我们从车上下来。我有一年多没回来了,解铃更是第一次看到这般风景,他眯着眼,吸着空气,感觉非常陶醉。
眼前是一大片土黄色的田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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