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哑巴突然睁开眼,嘴角抽动,伸手来抓我。
他的动作不像那天在乡下瓦房里窃珠那般流畅,显得凝滞和踉跄,我知道他正处在低潮,机不可失,转身就跑。只要没了这两枚珠子,哑巴就像老虎被拔去了牙。
珠子一到了我的兜里,光亮熄灭,周围立时陷入黑暗。我跑到供桌前,这时哑巴已经追到了,情急之中我“噗”一口吹灭长明灯,顿时一片漆黑。
哑巴的嗓子发出一阵令人难受的沉闷声音,他一定是怒极。黑暗中,响起“呜呜”的风声,他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正在大力挥舞。
我躲在供桌下面,不敢露头。现在的黑暗,对于他来说是障碍,对我也是一样,我同样也看不见东西。
正在高度紧张的时刻,突然供桌上“嘭”一声巨响,哑巴舞动的那东西,正砸在桌面上。桌子当时就裂纹了,上面的灰尘“扑棱棱”往下掉,落了我一脖子。
我不敢呆下去,在地上爬着,突然被一只手抓住手腕,“杨秀清”阴笑:“大哥,我抓住了这个小贼。”
一声沉闷的响声,桌子碎了,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也是急眼了,照着“东王”的手就咬了下去,“东王”一声惨叫,手刚一松开,恶风不善,哑巴舞动那东西铺头盖脸砸了下来。
我赶忙缩在椅子下面,黑暗中只听“杨秀清”喊了一声:“大哥……”话音未落,紧接着是西瓜破碎的沉闷声,也不知什么洒了我一头一脸,我用手一摸,粘粘糊糊一股血腥味。团巨吗号。
心脏狂跳,我靠他姥姥的,哑巴拿重物把“东王”的脑袋砸碎了?
我拼命往前爬,哑巴步步紧跟,“呜呜”的风声不断,坐在椅子上的这些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我越来越心凉,哑巴,就算是洪秀全吧,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兄弟。他招魂而来无非就是为了帮助自己打天下,这些人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个工具而已。洪秀全,连自己的儿子都坑,更别说别人了。
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我手里的炼魂珠,只要拿到手,他就拥有了超级力量。
哑巴忽然停了下来,我躲在最后一排,“翼王”的后面。心跳加速,逼入死胡同,现在已无路可逃。
黑暗中,忽然有了亮光。我偷眼去瞧,哑巴走回破烂的供桌,桌旁有一根残破的木头柱子,上面挂着一盏破烂的灯笼。哑巴正在用打火机擦着火苗,去点燃里面的引信。
火光一闪一闪的,不容易点燃。
我头皮发炸,如果有了光亮,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我猫着腰,在椅子中间穿梭,这里的空间也挺大,顺着墙边遁走,摸到一扇铁门,轻轻去推,黑暗中发出“吱呀”一声。哑巴猛然回头,擦着打火机照过来。
我趁这个工夫,从铁门缝隙钻进去,赶紧躲在墙后面,也不知他照没照到。
停了一会儿,从缝隙中偷窥出去,发现外面微微燃起光亮。那团光幽幽而燃,像是飘在空中的一盏孔明灯。我明白过来,哑巴把那盏灯笼点燃了。
他听到刚才的响声,一定会顺着声音找过来,这可怎么办?
我贴着门缝,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门外出现一种很难形容的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一群人的呜咽声,十分低沉,如同抽泣,听的人毛骨悚然。
实在忍不住,我趴着缝隙往外偷窥,门外除了那一点灯笼的光亮,其他地方是一片骇人的黑。黑的深处,传来的呜咽声让人听出一身鸡皮疙瘩。
这团灯笼的光,亮得很不真实,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就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那一瞬间的感觉,我似乎在无边深渊的阴间,而这盏灯笼是燃自阳间亲人的问候。
我摸了摸脑门上的指尖血,这是解铃赐予我的能力。我集中精神,凝目去看,想象一道目光是从眉毛中间射出去的。
这么一看,我顿时惊住。
绿色的灯笼光亮中,我看到有许多人在走来走去,这些人的姿势很怪异,似乎飘在空中。而且这些人穿的衣服也很怪,因为太远看不清楚,大多以深色为主,尤其是还有人穿着艳红色的衣服。
看到这幕情景,我胸口堵得厉害,说不出的难受和膈应,这些人给我的感觉很暴戾很邪门。我敢肯定,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哑巴招来的阴魂。
他在这里摆了一个百鬼阵,难道真的有一百个鬼?
我看到这些虚虚淡淡的人影飘着,似乎分别在向四面八方进行搜索。我的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困在这么个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完全就是个死路。
我不敢再看,捂住胸口,胸前一阵针刺般的疼,像是被什么灼烧一样。
低头看,胸前费长房的玉坠竟然有了强烈反应,烫了皮肤。
☆、第二十七章声东击西
借着外面那一抹微弱的光亮,我仔细打量藏身的这间密室,有一张只剩下架子的铁床。墙角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机器,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房间又窄又小,只要哑巴闯进来,很容易就能看到我。
这时,看到了一样令我极度兴奋的东西。
在墙的高处,居然有一个天窗,玻璃上蒙着厚厚的灰尘。我赶紧走过去,窗的位置有些高,踮着脚勉强够到,很难发上力把它打开。我看了一圈屋里,勉强能用到的工具只有破床了。
我想把床拖到窗户下面,踩在上面开窗。谁知一拖这张床就发现坏事了。床摆在这里不知多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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