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郡王说道:“回皇上,刑部今日所上缴的大批金银,皇上可知是从何处缴来?”
皇甫瑾瑜迟疑了一下说道:“刑部尚书宋大人不是说,抓了一伙常年在京犯案的匪徒,从他们那里缴来的大量的金银财宝吗?”
诚郡王连连躬身说道:“皇上,刑部是沈殊的人,自然是沈殊让他怎样说,那他就怎样说了。其实昨夜的确有一个江湖门派名为珠玑阁的,被人清缴灭门。但被灭门的原因,并非是因为此门派在京作奸犯科,而是因为这个门派收留了一个人,此人乃是丞相沈殊生平最为痛恨之人。”
皇甫瑾瑜心中不禁犯嘀咕,沈殊生平最恨的人,难道不是自己的母亲陈贵妃吗?
他掩饰的干咳了一声,对沈殊的旧事却很好奇,认识这么多年了,沈殊对自己的事情一向很少提起。
“皇叔请细讲。”
诚郡王面色沉痛状继续说道:“皇上,此事说来话长。沈家在我风国,已有两百余年的根基;沈氏一族盘根错节,党羽甚多,历来家主之位,更是有能者居之。沈殊今年不过一十六岁,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坐上了沈家家主之位,皇上可知,这是因为什么?”
皇甫瑾瑜茫然摇头。
诚郡王说道:“沈殊此人,心思深沉,手段毒辣,六亲不认。其母乃是江湖邪派天极宗的人。沈殊勾结了天极宗,对沈氏一族进行威逼利诱,迫使他们同意自己成为沈家家主。族里凡是不赞成他成为家主的叔伯,皆受尽他的酷刑,伤亡无数。其中有一位名叫沈虢的,是他的嫡亲二叔,就因为反对于他,便遭到沈殊的杀害,如今面目尽毁,双臂残疾。沈虢逃亡,被珠玑阁收留,却没想到沈殊并不肯放过他这唯一的嫡亲二叔,昨夜连同天极宗的人,又将珠玑阁灭门。”
皇甫瑾瑜越听越心惊,却从来不知在沈殊的背后,还有这么大的来历。
更何况最令他感到心惊胆战的,竟是听到沈殊“手段毒辣”、“六亲不认”这几个字。
在他的直觉中,沈殊或许有些情绪不定,或许有些性情凉薄,但却无法想像的出,那个几个字能和沈殊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
诚郡王见皇帝脸色苍白,神色震惊,知道自己的言语已经起到作用,便又继续朝里加了一把火。
“皇上若是不信,沈虢此人如今就在老臣家中,臣可随时让沈虢前来,和沈殊对质。”
皇甫瑾瑜默然了许久,方才说道:“不用了,他既然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那皇叔就让他在你府上好好休养吧。你说的珠玑阁一事,朕会命人再查证的。对与沈殊的为人,既然朕的父皇如此信任他,那么他必有令人信服之处。更何况他为相这几个月来,并没有做出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反而处处为国家考虑。贸然换相,只会动摇民心。更何况皇叔也说了,沈家势大,一时半会也不能轻举妄动。此事,就先这样吧。天长日久的,他的为人如果真像皇叔所说那样,终有一日会露出马脚。”
诚郡王滞了滞,却没想到这个一向视为不学无术的侄儿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不过即便他嘴上说的似乎不甚在意的样子,但是语气中已经透露出犹疑与质疑。
诚郡王心中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君臣之情本来就不稳,最近又接连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如今再在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上重重划上一刀,诚郡王心头冷笑。
沈殊,如果当一个君王开始忌惮自己的臣子了,那么这个臣子,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诚郡王低下头,将笑意藏在了眼底。
“皇上所言甚是,既然如此,老臣便告退了。”
诚郡王朝皇甫瑾瑜躬了躬身。
皇甫瑾瑜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示意,诚郡王转身而去。
见他走的没影了,藏在屏风后的李元享才默默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看着茫然呆坐着的皇甫瑾瑜,李元享迟疑了一下,才问道:“皇上,他说的,你信吗?”
皇甫瑾瑜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朕不知道,朕不想信,却不得不信。虽然朕比你们的年纪都小着几岁,却也不是一无所知。”
他长吁了一口气,淡声说道:“沈氏本来就是风国立国以来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女子中,曾经出过无数的贵妃、皇后;男子在朝为官的,二品以上更不知道有多少。沈家的长女沈璇不就贵为皇后吗?这样的家族,有能力者无数,又怎甘心会让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成为他们的家主?”
李元享嗓子发干,呐呐说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甫瑾瑜闭了闭双眼:“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如果不是动用了非常手段,又怎能让沈氏一族听命于他?所以,皇叔的话,朕信。”
李元享只觉得浑身冷汗直冒,不知觉的捏了捏双拳,却听皇甫瑾瑜继续说道:“朕虽然信,却不会全信。你和朕也不是头一天才认识的沈殊,他为人如何,想必你也是看在眼中的。所以。。。。。。”
皇甫瑾瑜站起身,深深吸了口气,微微弯了弯唇:“元享,朕现在只信得过你一人,朕希望你能够尽快的在宫中建立自己的势力,我们要与他们分庭抗争。有朝一日,我们不再需要靠任何人,朕要成为风国真正的君王!”
李元享此时心情充满了无尽的激动与澎湃,眼前的少年虽然年弱,但不知不觉中,已经隐隐露出一股君王傲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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