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狄卫他自己念着念着眼睛就湿了,满脑子里想着的是姐姐送自己出村时的眼神,对着役差高唱的考题也没有听见,抓起差役派发下来的白纸刷刷地就在笔上写了开来。那个跟随差役身边一起派发白纸的考官见了不由得点了点头,眼神也暗暗地注意起狄卫来。
一声磬响狄卫打了一个激灵,这时方才想起自己在参加贡生的考试,低头一瞧,白纸上密密麻麻地已经写满篇了。看了看自己刚写的长篇在论,再看了看旁边题榜上的第一篇题目,他愣了一好一会儿神,最后念到:“完了,完了,这跑题了,这题跑得够远了。‘大乐正论造士之秀’?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这跑得都没有边儿了!你说我怎么就不先看看考题再写呢!”长吁短探好一阵,然后又捏起那张题榜看了又看,一长溜的都是农耕求政的题目,最后列才排着一个修身的题目,眼睛锃地就亮了起来,嘿嘿地偷着直乐:“真是老天向我呢!”说着在后面加上“仁孝为修德之重,天相人心,为德重先事,不可不察。”再在后面加了一个《抑欲修德》四个的题目,这篇修身长论的答卷就算是答完了。
经第一篇文章的输通,接下来的题目就答得更加顺畅了,狄卫下笔如飞,简直有如神助。三通磬响后,五道论题都已经答毕,看着天色还早就抱着胳膊趴在桌上去做春秋大梦去了。
与考贡生的大院仅一墙之隔的西院,狄清河也抱着胳膊睡大觉,隔壁考号子里的考生急得抓耳挠腮,心里本就着急,听见了狄清河的鼾声又觉得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伸腿一脚就将那个考棚号子踢了一个窟窿。狄清河压根就没有听见,只是往右挪了挪抱着胳膊继续大睡特睡!那个考生更气了,抬腿又是几脚,隔着狄清河那边的棚壁子上又出现了两个大洞。
“不好好考试,干什么呢?”这个考生的举动惊动了考官,一个胖墩墩的官员摆着身子过来了。看了一眼那个肇事考生的穿装好似一个浪荡子,眯着眼睛问道:“你干什么呢?不好好考试,干什么呢?”
那个考生朝考官抱了一下拳,指着隔壁的棚子回答道:“大人,隔壁的小子鼾声如雷,学生不能静心思考!望大人作主!”
那个胖乎乎的考官歪着头看了一下清河,看着清河嘴角挂着的口水不由得笑了。清河混然不知,仍旧抱着胳膊打着响鼻地鼾睡着。考官伸手在清河的桌上轻轻地敲上两下,清河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不由得加重了力道,可是敲了几下他还是没有动静,照旧睡得香甜得很。那个考官伸手将清河镇纸下的卷子抽出,摊在手里看了看面色上露出几分赞许来。他将清河的卷子重新放下,伏下身子,有些恶作剧地低喊:“嗨,这位考生,考完了,该清号子了!快起来,快起来!”
梦里的清河正抱着青儿的胳膊撒着娇,想要赖着青儿给他做甜食吃,就在考官给他说那番话时,梦里的青儿正揪着他的耳朵骂他:“都是秀才老爷了,还贪吃!快起来,快起来!”说着就伸手在他的头上很敲了几下。狄清河吃痛,抱着胳膊的手换过来抱着头,抬起睡眼迷离的眼望着上头,可怜巴巴地说:“姐,书我都背完了,就给我吃一口嘛!”
话刚说完狄清河也醒了,抱着头尴尬地看着面前胖乎乎的考官,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他真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了事。
胖考官看了看清河,面带微笑地问:“这位考生,这里是考场,你若想休息,可不要影响到他人!”
狄清河向来都有打鼾的毛病,他自己也是知道的,这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并不是一件雅事,这样经人当着众人提出来不由得羞红了脸。
胖考官也不为难清河,再嘱咐了两句就让清河坐下了,旁边的那个考生还有些不满意,还想要闹被胖考官两眼给瞪了回去。
东方露白,天渐明,一通铜锣响毕,一溜的兵丁冲进过道,三五个考官挨个号子地收着卷子。等卷子离手,各个考生都露出三分松懈来,狄清河更是像撒开了缰的野马,蹿着高儿地就往外跑。当他第一个跑出龙门,兴奋得跟个什么似地就挤到了东边龙门外头等着,不时地跳起来往里看着。一瞧见狄卫从人群中出来,他立马就跳了起来:“三哥,三哥!我在这里呢!三哥!”
虽说只是几个时辰未见,狄清河与狄卫两兄弟倒像几辈子没见似地,一见面儿就拉在一起相互嘀咕起来。说到惊险的地方两人还咦啊呀地叫上两声,随后又倒在一起哈哈地乐了起来。
两兄弟回到客栈首先就是给青儿修书一封,一是报个平安,二是告诉她自己考试的情况。两兄弟分开了来,各写了厚厚的好几页纸,叫来了邮差也不一起交给,而是分别交于。
半月后,也就是狄戌三审回家的第二天,正在算着秋收帐目的狄青儿收到了清河与狄卫的家书。拿着厚厚的信封青儿掂了掂,有些好笑地拆开来细细地读了起来,信纸里面彼此数落着对方。虽说如此,可青儿依旧在信里看出一他们彼此的称赞与依赖,于儿将信收好,拿出纸来用了最为简短的时候写了一封回信交于邮差。
小姐姐苦多年,终于苦尽甘来
大考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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