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见梁宝床上堆一摞书,拿起一本问:这是啥梁宝说是小说。黄毛又抽出一本问,梁宝说是诗。
黄毛把两本书打开,摆在一起,比过来比过去,最后,他终于恍然大悟,高兴地说:“同样是字,它叫小说,它却叫诗,这下咱可醒腔啦。一个字接一个字,密密麻麻连在一块堆儿的,是小说。诗呢,就秀气多啦。三个一趟,五个一行,井水不犯河水。咱打个比方,小说是大肚子大屁股老娘们儿,诗就是十七八岁小妞,飘飘悠悠,象个仙女。”
梁宝叫好,把黄毛赞了一顿。
黄毛吃了鸦片一般陶醉,也由衷地回敬梁宝:“想不到你还是个知识分子呢。
咱们单位里,数你学问最大了。“
梁宝晕晕乎乎宛在云中。黄毛又劝他考大学。梁宝说:“咳把学问烂肚子里比啥都强。念不念书还不就是个形式”
黄毛更加佩服梁宝。他忽然想起自己认识一个作家。梁宝表示极想向这位作家请教。第二天,黄毛说,作家也非常乐意到这个小厂来体验生活。两人立刻象期待过年的小孩一样兴奋。
二十
梁宝不幸坠入情网,惨遭煎熬
黄毛说的作家就是神笔华不石。梁宝当兵这些年,华不石又炮制了几篇打得很响的通讯报道,把县长吹到地委书记宝座上,他跟着进了地区文联。省里一位要员的小姨子爱舞文弄墨,华不石不分白天黑夜,连轴转,把着小手辅导她。等到她发表了道篇散文诗时,她的肚子也鼓了起来。华不石忙休了糟妻,在孩子呱呱堕地前24个小时突击完了婚。就这样他又成了省作协的常务理事。就在他即将当上副主席时,那位省里要员崴了下来。黄毛去请他时,他刚用鸡毛掸子把年轻的女散文家打得披头散发,脸上身上抽出二十多条青道子,孩子吓得吱哇乱叫,他自己也被扇了两个耳光,左边鼻孔毛细血管破裂,流血不止。是黄毛帮他止住了血。
黄毛先把华不石带进传达室。梁宝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两人异地重逢,不禁惊喜交加,正要敞开了聊,只见厂里女工们忽啦啦围了起来。几个胆大的女工借故来到传达室,她们的目光贼溜溜扫着华不石。黄毛端出厂长威严,令女工们回到岗位上。女工们没表现出应有的尊重,她们讪笑厂长,冲他挤眼,嬉称他的绰号,叽叽嘎嘎,扭着屁股走回车间。华不石一直目送她们走远,若有所思地说道。“充满青春活力”
黄毛说:“这帮丫头真操蛋”
华不石说:“你没把她们治得服服贴贴吧”
黄毛说:“操不是吹,叫她她躺着不敢站着”
作家说:“我看你只是嘴上过瘾。”
黄毛下流地说:“除了嘴,咱也还有别的家伙”
板凳还没坐热,华不石就提出下车间看看。黄毛梁宝前后左右侍候。女工们大约有百分之三十在吊儿浪当地干活,其余的扎堆聊天,打毛线,甚至有一伙儿干起了扑克。黄毛大吼一声,干扑克的扔了牌,匆匆就位。打毛线的却仍旧打,聊天的也照聊。华不石的到来,引起了强烈的骚动。女工们啧啧不已,肆无忌惮地打量他,胆大的还撩他。梁宝听见好几个女工互相问。“是个小伙子。”“还没结婚吧”
华不石老练地问这问那,他好象并不忽略别人,其实他还是内行地把注意力集中在第一和第二美人身上。梁宝看到黄毛也很紧张。第二美人回答了几个问题,马上转守为攻,她从人造革挎包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旧书,紧挨着作家,虚心地求教起来。
华不石擦着她圆鼓鼓的肩头,手指着书,不厌其烦地指导。请教完了以后,第二美人又飞快地从挎包里取出一个练习本,说自己也写作,请作家指导。华不石说在这不方便,约她在僻静的地方给予指导。他把住址和电话写在练习本上,并瞅黄毛梁宝不注意时,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梁宝注意到,第二美人脸涨红了。她捧圣经一样,小心翼翼地收起写有作家住址和电话的练习本。往下作家和第一美人以及别的女工说话时。她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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