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诚没有推辞,实实在在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是焦急的等待。好象过了一个世纪,门被敲响,三个汉子闯进来,前面二人是白脸的齐安和黑脸的乔猛。二人进屋后,都和志诚紧紧握手,亲热异常,和火车上判若两人,接着拉过身后另一个男子:“潘老六,你仔细说说,那位女记者到底怎么回事”
叫潘老六的男人四十多岁五十来岁的样子,委委缩缩的,一身破旧的衣服满是煤灰,肮脏不堪,脸上也是灰土土的,和包房的环境气氛非常不协调。他听到发问,眼睛看着蒋福荣,磕磕巴巴地说:“这蒋所长,你们要知道啥呀,那女记者是到我们井去了,找大伙唠这唠那,还带个照像机可前天就走了”
蒋福荣挥手打断潘老六的话:“你别冲我说,跟这位同志说,他是那位女记者的丈夫,专门来找她的。对,他也是警察”转向志诚:“你听清了吧,你爱人确实来过,可现在已经走了。没准儿,等你回家的时候,她已经在家等你了”
志诚很希望是这样,却又放心不下,努力清醒着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问潘老六道:“你说的都是真话你真看见她了”
志诚知道这样问不礼貌,不止是对这个人,还包括蒋福荣,包括在座的几位主人。人家费心辛苦帮你的忙,你却怀疑人家没说实话。还好,几人没挑理,反而象他一样逼问着潘老六:“对,你说的是实话吗你真看见那位女记者了吗”
“这我”潘老六求援似地看着蒋福荣:“蒋所长,你看,我撒这个谎干啥呀那女记者来好多人看到了,不信你们去问别人,在我们六号井呆了好长时间,找这个唠找那个唠的这,蒋所长”
蒋福荣没说话,而是把眼睛看向志诚。志诚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追问潘老六道:“她既然跟那么多人唠,都跟谁唠了,都唠什么了”
“这跟谁唠了那可老鼻子了我看见的就有华老三,臭球子,还有小白脸不信你去问他们都唠啥了就问我们挣多少钱,家里有几口人,平时都吃什么,住什么房都是些家常喀,没啥特殊的”
听起来象是真的。张大明说过,他和肖云要写一篇关于矿工生存状况的调研文章,肖云是应该了解这些内容。志诚的心情有些放松下来,歉意地对来人说:“谢谢,麻烦您了。不过,您要是还想起什么事来,一定要随时告诉我,我的手机号是”
潘老六嗯啊地答应着,可等志诚说完话后,却谦恭地对蒋荣道:“蒋所长,没事儿我走了”
蒋福荣一挥手:“走吧走吧哎,等一下,”转向志诚:“我说兄弟,人家给你带来了好消息,你总不能没有表示吧,陪人家喝一杯吧。咱们警察和群众可是一家呀,你不会瞧不起我们这些煤黑子吧”
志诚没法推辞,只好给潘老六倒了半杯酒,与其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可是,这口刚下肚,齐安和乔猛又端起了酒杯,说赶上了不能不敬一杯。尤其齐安,端着酒杯说啥也不放下,还一口一个“哥哥”叫着,不时瞄一眼齐丽萍。这时志诚忽然看出,他长得很象齐丽萍。不等发问,齐丽萍已经做了介绍:“志诚,他是我弟弟,知道咱俩的关系,这杯酒你喝下去吧”
原来如此。志诚明白了在火车上见到他时那种似曾相识感觉的原因。
他只好喝一大口。可是,齐安的喝了,乔猛的不喝能行吗乔勇在旁介绍了:“他是我弟弟,我叫乔勇,他叫乔猛。都是有勇无谋的角色。同学弟弟的酒你喝了,总不能瞧不起我这个新朋友的弟弟吧”
没办法,也得喝。
好歹把齐安和乔猛及潘老六打发走了。四位主人又开始向志诚进攻,说他现在就等于找到肖云了,是件喜事,每个人敬一杯表示祝贺,志诚怎么推辞也不行,只好每人喝了一大口,又大半杯酒下去了。也许是酒的作用,也许是得到肖云信息激动所致,他很快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志诚知道自己喝多了,不能再喝了,可这几位主人实在难搪,必须想个办法摆脱。他先看齐丽萍一眼,见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知道不能再指望她,必须靠自己。他毕竟是刑警,诚实中也不乏机智,在这种情况下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他正要采取行动时,齐丽萍的手机却响起来,她急忙放到耳边:“对,正喝着呢还行,不过好象还没喝太好好,你跟他说吧”把手机递给志诚:“你接吧,是我的那位,他要跟你说话他比你大多了,叫他大哥吧”
这志诚有些尴尬,可无法推辞,只能接过手机,放到耳边,没等开口,对方的热情就通过耳机传过来:“老弟,欢迎欢迎,丽萍常说起你,可惜一直没见过面,太欢迎了实在对不起,大哥有点事,不能陪你了,不过你一定要喝好没事,喝多了就睡,不是外人,你和丽萍是老同学,也就是我的兄弟,有什么事就跟他们说,由他们给你办好了,等我抽出身来一定跟你好好喝一场,一醉方休你把电话给尤主任”
志诚听着对方的话,心里十分不舒服。尽管他的语气十分热情,可他听来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腔调,什么“丽萍常说起你”,是真的吗她真的能常跟他提起你吗显然是谎言。他的话只能翻译成另外的语言:“怎么样,你追求的女人落到我的手里了,你小子服不服”
志诚把手机给了尤子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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