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耀人那张英俊又促狭的面孔闲闲地说:“你们就快订婚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不太妥当吧。”说“相处方式”是客气了,那分明是“对峙方式”嘛。
龙耀炙的眼中闪过一丝别扭。“别把这种责任往我身上推,婚事不是我订下的。”
徐泯柔会允婚,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三年前,那姓徐的小丫头才十六岁,当他老爸一时兴起到徐到讲亲时,没想到她连考虑都没考虑就一口答应了。
那丫头不是也恨他恨得牙痒痒的吗每次一见面,他们总像疯狗似的互咬,这种情形即使年岁增长也没啥改变,他们碰面的状况还是一样幼稚、可笑,不知所为何来。
“就算婚事不是你订的,你也该尊重死去的老爸嘛,难得他这么喜欢泯柔。”
龙耀炙不悦地说:“那家伙油嘴滑舌,只会对老爸甜言蜜语,根本一点真心也没有。”
“可是老爸生前把她当第三个女儿看待”
龙耀人一个傻眼,不碰她这么说来,黑龙是打算让人家小姑娘守活寡喽
哇,这个报复太残忍了。
夜晚的“雅烟山庄”是一片灯火通明,室内流泻着轻柔的音乐,佣人们来来去去,正在为主人打点丰盛精致的晚餐,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而令人愉悦。
坐在梳妆台前,董雅烟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姣好的唇际泛起笑意。
她特意妆扮过了,一袭低胸无袖窄腰的银色曳地长裙使她性感动人,长发妩媚地披在肩后,前颈到乳沟的那一片如痴脂的肌肤白皙光滑。她保养得很好,岁月完全没有在她身上烙下痕迹。
就是这样的雅致、性感,让男人爱不释手。
王管家轻叩房门,规矩地报告道:“小姐,龙先生三分钟后到。”
龙耀炙待她是相当客气的,来之前总会命程桀先打电话过来。他尊重她交朋友的自由,即使她屋里出现别的男性,他也不会多言半句。
过了一会儿,她轻盈地起身,未到楼梯处就听到龙耀炙的声音。显然他今天的心情不是太好,他在嫌厨子的绿豆汤没有熬烂哩。
“耀炙”董雅烟走到豢养她的男人面前,纤手滑遭炮的臂弯中。“怎么不合胃口吗”
龙耀炙皱起眉宇,随手把瓷碗搁在一旁女佣端着的毛盘上。“看来雅烟山庄得换个厨于了。”
董雅烟笑了笑,这种话他已经讲过很多次了,但是从没当真过;而她知道,每当黑龙发厨子脾气时,必然是他情绪恶劣的时候。
“尝尝冰糖燕窝好吗”她柔亮地、讨好地问。
“不必了。”龙耀炙烦躁地挥挥手,早上被那个丫头一气,现在就算吃龙肉也没滋味。
她堆了一脸的笑,扬起睫毛来。“那么,我们开饭好吗你应该饿了吧。”
“开一瓶伏特加。”他对女佣吩咐,今天他需要喝一点酒,以忘掉徐泯柔那张讨厌的魔女脸孔,否则晚上准定失眠。
董雅烟笑了笑。“要我陪你喝酒吗”
看来他今天心情真的欠佳,大概是南方会馆里又有什么烦人的事了吧江湖风云,不是她这一介弱女子管得了的。不过,她可以尽量使黑龙开心,这里是他为她筑的香巢,她就有义务取悦他。
入座后,王管家取了酒来,才刚在玻璃杯里注满酒,龙耀炙一下子就干了第一杯。
他扯扯嘴角。“雅烟,我看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就是你。”那丫头还妄想跟董雅烟比,也不秤秤自己的斤两
董雅烟一怔,有点意外龙耀炙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赞美她,难道是她今天特别美,特别诱人吗或者,是他今天特别“想要”
“比我温柔的女人有很多。”她在心中叹息一声,就算她再温柔,也网不到他这尾暴躁黑龙的心呵。
“今天黑门来了个讨厌的家伙。”他忽而转了话题,提到徐泯柔他就恨得牙痒痒的,但若不能一吐为快,他又很不甘心。
她蹙起秀眉。“是仇家吗”该不会是什么大麻烦吧,她听闻最近日本黑道非常猖狂;大有要并吞台湾黑道之势。
龙耀炙没好气地说:“是徐家的丫头”说仇家也对,这丫头和他的仇家差不多,都是来找他麻烦的。
董雅烟笑了。“你是说徐泯柔,你的未婚妻”
她知道这个名字,自从两年前认识龙耀炙之后,她就经常可以从他口中听到“徐泯柔”三个宇。
不过他提到徐泯柔的时候都没有好事,总是咬牙切齿的,活像跟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但偏偏,这个令黑龙咬牙切齿的少女是他的未婚妻。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还没订婚。”
董雅烟缓缓拉开个浅浅的笑容。“但是你们下个月十六号就要订婚了。”
龙耀炙瞪着她,粗声地问:“你怎么也知道”是哪一个白痴到处去昭告天下了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她认为自己没立场关切这件事,所以一直当作不知道。
“大家是谁谁又是大家”他问得很火。
董雅烟温柔地迎视他的目光。“就是你可以想像到的任何一个人,连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的路人都可能知道,只因为你是南方会馆的帮主。”
龙耀炙敛起深眉脸色一变,不说话了。
餐后,他们在董雅烟房中的阳台外喝咖啡,满天星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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