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似乎有动静,爷俩都惊得抬头朝子牙河方向看去,只见小鬼子就象子牙河发大水一样,正向集贤屯方向涌来。
庆生老汉惊呆了,天神啊,咋就不把这群该死的畜生收了去呢?怎么又把他们放出来糟蹋庄稼来了?
儿子年轻,反应快,也顾不得再卸驴肥了,慌里慌张把车卸了,牵着毛驴就喊庆生老汉快跑。
庆生老汉前些年赶着毛驴车拉脚,到过天津,很早就见过小鬼子,知道这是一群杀人如同杀小鸡一样的畜生。加上经历过日军占领冀鲁边、扫荡冀鲁边,经历过跑老日,知道小鬼子来的无声无息的,屯子里的人都跑不出去,要遭大难了。
儿子想让庆生老汉骑毛驴跑,庆生老汉急的直喊:“憨子,爹跑不动了。你赶紧跑回去敲钟,叫你娘赶紧钻地道。”
儿子眼见小鬼子越来越近,知道事情急,也不和爹罗嗦,赶着毛驴就往回跑。
到了这个时候,庆生老汉才真正看清楚,这是鬼子大部队上来了,不光有骑兵,后面跟着黑压压的步兵,还有铁乌龟、汽车、摩托车和大炮。
庆生老汉很想回家看看,他实在放心不下老伴、儿子,还有他的毛驴,可惜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看见庆生老汉,鬼子骑兵们就象看见猎物的猛兽一样,挥舞着马刀,嗷嗷叫着,拉起散兵冲锋线,朝着庆生老汉背后的集贤屯扑来。马蹄声声,咆哮山林的胡子一样的日军,把庆生老汉刚刚返青的麦田践踏成了一片夹杂着碎草的大土场。
庆生老汉一辈子侍弄庄稼,把庄稼看的比命还重。这一见小鬼子把麦苗践踏得一塌糊涂,就觉得自己想粜粮食给儿子娶媳妇的想法又一次破灭了,一屁股蹲在地下呜呜咽咽地哭开了,边哭边喊:“老天爷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你竟然放出这样一群畜生来糟蹋我的麦田。我还指望着夏天麦子粜了给娃儿说媳妇呢!老天爷啊,你咋连条活路都不给庄稼人留啊!”
老天爷哪里会能听到庆生老汉的哭喊声,鬼子骑兵更是不会理会一个一辈子想发家致富的中国老农的心声,眼见庆生老汉就要丧身于鬼子骑兵的马蹄下了,这个时候,一辈子从不与人相争、本本分分种庄稼、赶毛驴车的庆生老汉站了起来,瞪着绝望的眼睛,挥起了手里的铁锨,一下就把就要纵马踏他的那个兴奋得嗷嗷叫的鬼子骑兵从马上劈了下来。
庆生老汉这辈子没和人打过架,遇事总是想着找人和说和说,服个软,花点钱,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谁也没有想到,老了老了,本本分分的庆生老汉会在日军骑兵马踏麦田、即将让他丧身于马蹄之下的时候,会突然变得象野兽一样,一铁锨劈死一个鬼子骑兵。
鬼子是大部队行动,庆生老汉铁锨挥出后,连蹲下身子恶心呕吐或者继续挥锨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小鬼子打死了。他不知道,就是他这一铁锨,掀开了冀鲁边惨烈的反扫荡序幕。
从青县南下的是鬼子第一师团、第二师团。这两个师团本来奉命撤回东北归建,结果半路上接到大本营急电,又重新掉头隐蔽南下,于3月18日突然对冀鲁边展开了地毯式疯狂扫荡。
鬼子骑兵杀死庆生老汉后,呼啸着越过集贤屯,继续南下。后面跟着的鬼子大部队,随骑兵继续南下,只是分出一个中队的兵力,冲进了集贤屯,开始砸门撬户,抓捕没有来得及下地道的老百姓。
这些疯狂的鬼子,可能是接到了大本营传来的把八路军根据地变成焦土的圣旨玉音,只要一见院子里没人,就直接点燃火把烧房子,把个集贤屯搞得火光四起。
这天早晨,日军第一师团、第二师团五万多人,在子牙河一线展开部队,从北向南开始拉网,所过之处,屠村毁庄,荡起了一股漫天血雾。
新六旅新18团从沧县撤退后,在沧县、新海县、青县三县交界处隐蔽休整,部队分散住在各村镇,边休整边指导三个县地方武装训练,另外还负有监视平津地区日伪军动向之责。
新18团也就是原冀鲁边独立二团,八路军东进山东时,张洪涛率领教六旅在冀鲁边与我党领导的31支队汇合,补充2000名编练司令部训练新兵后,按照刘一民的命令,将31支队与主力彻底混编,成立了冀鲁边独立一团、冀鲁边独立二团。老红军出身的黄骅、杨忠分别担任冀鲁边独立一团、二团的团长,冀鲁边党的负责人赵明新、邸玉栋分别担任两个团的政委。攻占济南后八路军扩编八个新编旅和济南警备旅、鲁中警备旅,冀鲁边独立一团编入了新八旅,番号改为新24团;冀鲁边独立二团编入新六旅,番号改为新18团。
这天早上,新18团团长杨忠随警卫连跑完早操后,回到团部,洗漱后吃了早饭,准备到子牙河去查看河堤情况。
杨忠是江西省安福县金田乡南江村人,1930年率领同乡20多个青年到永新参加了红军,后来随三军团长征,是红三军团派往红十八团的干部。
昨天晚上,杨忠到和几个老乡座谈,老乡们说,这子牙河上游是发源于五台山北坡的滹沱河和发源于太行山东坡的滏阳河,两河于献县臧家桥汇合后,始称子牙河。这些年,子牙河堤坝失修,洪水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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