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大战前宁静的夜晚,夜深的时候,风儿从木窗户上钻进来,吹的人心里冷飕飕的。
一盏马灯,放在放桌上。刘一民、罗荣桓、曾中生、谭政、蔡中五人围着桌子团团而坐。风儿吹进来的时候,马灯的里的灯芯子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把四个人的脸色都笼罩在了灯影里。
蔡中刚一说完,谭政就反驳道:“蔡主任,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只是说了同志们的意见么,对还是不对,我们再研究。你怎么张嘴就说是东拉西扯、捕风捉影、瞎编乱造呢?这不是对抗同志们的批评意见么?”
刘一民算是服气这些老革命了,一张口火药味都十足。他心里知道,蔡中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不愿意任何人说他一个“不”字,言语之间自然是火气十足。这谭政在我军历史上是仅次于罗荣桓的政工专家,怎么说话也是这么冲呢?战争年代啊,还真的是有意思。
就见蔡中把桌子一拍,站起来吼道:“说东拉西扯、捕风捉影、瞎编乱造都是轻的,往重里说,这是标标准准的搞破坏,和蒋介石的污蔑、小鬼子的污蔑如出一辙。我告诉你,谁要想在教导师里兴风作浪,往司令员身上泼污水,我蔡中第一个不答应!”
谭政也恼了,也是把桌子一拍,呼地一下站了起来:“这是党的军队,不是你蔡中的军队!党的制度必须坚持,耍军阀作风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罗荣桓生气了,喝道:“老谭、老蔡,你们这是干什么?是讨论问题还是骂娘吵仗?大战在即,两个指挥部即将分别,这一别就是一、两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有多少大事需要讨论,你们却在这里顶牛干仗!岂有此理!”
蔡中和谭政两个都气哼哼地坐了下来。
罗荣桓转向刘一民:“司令员,你说吧。还有什么事情交待的抓紧时间说,一会儿还要和参谋长一起研究内线作战计划。你得把我们预设作战计划敲定后才能走。”
刘一民摆摆手,说道:“不急,听听不同意见有好处。事情都是要摆到桌面上说的,理不辨不明么!谭副政委,你还有其它意见没有?”
谭政说道:“司令员,我刚才已经说了,不是我的意见,是同志们的意见反映到了我那里,我不得不向你汇报。”
刘一民点点头,然后又询问到:“还有别的意见没有?”
谭政摇摇头,坐在那里不说话。
曾中生生怕刘一民再和谭政两个对上了,忙说:“司令员、政委,趁这个机会,让钱壮飞来把近日的敌情报告一下吧?”
刘一民还是说不急,然后对谭政说道:“谭副政委,有些事情你不是很清楚。蔡主任把大部分情况都给你说了,我解释一下地方政权和部队中有地主子弟问题。山东啊,比不得陕西。这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家境富裕的人家也相对比较多。抗战爆发后,山东的实际情况是大多数地主子弟都起来抗日,有参加我军的,也有参加**的。倒是很多地痞无赖那样的流氓无产者反而当了汉奸。这个情况同志们都清楚。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们党的政策,团结一切愿意抗日的力量起来抗日。地主子弟也是中国人,而且大多数都是有文化的青年,日军侵略中国,可不光光是打穷人,富人也在劫难逃。只要是愿意抗日的中国人,都是我们应该团结的。象临、费、峄、郯四边联办事处的万春圃同志,不但把家里的粮食武器都捐了出来,而且还把自己拉起的队伍交给了我们,全家人参加抗战。这样的同志不能简单地以地主子弟来称呼、来划线,而应该树立为抗战模范。这里面就牵涉一个问题,也是我在红大、抗大经常讲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这一点,是我们的思想路线,应该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我们看什么问题都要按照实事求是的要求去看,不能教条,不能戴着有色眼镜去看。”
谭政习惯性地拿着笔和本在记,刘一民看不清他的脸色,又说道:“还有一点,就是你说的思想斗争问题。你说的很对,工作忙不是理由。这里面啊,有个认识问题。在我看来,光靠思想斗争解决不了问题,相反还容易产生副作用,也就是肃反、肃托之类的内斗,搞到最后就会发展成你斗我、我斗你,人人自危。这样的悲剧太多了。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内斗就是苏联前年和去年搞的大清洗,我们从日军那里缴获过一份情报,上面说斯大林搞大清洗,把五个元帅杀了三个,海空军司令全部被杀。还说第一届人民委员会15个委员,斯大林杀了九个,只有六个幸免。这幸免的六个人中,除了列宁和斯大林外,剩下的四个人都是提前去世的。也就是说,斯大林通过思想斗争把第一届人民委员会委员全部干掉完了。日军也是由此判断苏联红军战斗力大受削弱,才敢于不断地以师团规模的部队挑战那么庞大的苏联的。”
谭政马上抬起头问道:“你说的情报在哪里?会不会是日军伪造的?”
刘一民看了看谭政,掏出烟来,吸了一口,有点伤感地说:“我也希望是日军伪造的,可惜那是真的。情报在钱壮飞那里,你想看,可以让政委给你签字去借阅。但这是高度机密,不得扩散。其实,你想想我们过去的肃反扩大化和最近发生的肃托扩大化就明白了,王明、康生、张国焘、夏曦他们都是从苏联学来的,那叫残酷斗争。你能提出这个问题,说明你原则性强,但是也说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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