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里出迎的是茗儿的二哥徐膺绪,如今只能由他来作为徐家家长给妹妹主持婚事,所以急急赶回京来了,他身边还带着侄子徐景昌,以及那位其实对于婚仪一窍不通的女方媒人成国公朱能。
徐家大开府门,三人迎了出去。门外捧着抬着各色礼物的侍者排出去足有一里地去,茹瑺和夏浔站在最前边,一身盛装,徐膺绪连忙迎上去,笑容可掬地问道:“两位因何而来呀”
茹瑺笑着拱手道:“辅国公杨旭,以伉俪情重,率循典礼。有不腆之币,敢请纳征。”
朱能瞪着一双熊眼站在那儿看热闹,跟没事人儿似的,徐景昌急了,赶紧用胳膊肘儿拐了拐他,朱能一扭头,徐景昌已佯装无事地把眼望向他方。朱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一棵高大的杨树,树上一个鸟窝,左看右看,不得其解,便奇怪地问道:“定国公,你要老夫看甚么”
“咳”
徐景昌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掩着鼻子小声道:“国公爷,该您说话了。”
“哦”
朱能慌了:“我说什么”
徐景昌小声提示道:“辅国公馈以重礼,徐都督敢不拜受。”
朱能啊了一声,立马跨前一步,横眉立眉,以他在战场上养成的豪迈嗓门大声说道:“辅国公馈以重礼,徐都督敢不拜受”
这一嗓门把宾主双方都吓了一跳,看他那横刀立马的架势,这哪是请主家受礼呀,要是给他手里塞一口大刀,徐膺绪敢不受礼,他就要一刀劈下去似的。
徐膺绪哭笑不得,便依着他的话向茹瑺答礼,双方对拜一拜,并肩行进府去,后边送礼的鲜服侍卫们络绎不绝,鱼贯而入。
远远的,一处高阁,离得还远,主宾双方又目不斜视的,本来不虞被人看见,可那阁上仍是只挑起半扇帘笼,一个眉目如画的俏丽少女掩身在帘笼之后悄悄看着,一见杨家送了这么多的礼物,前边的使者都进了二堂了,抬送礼物的侍者依旧长龙一般,还不见尾,不由顿足嗔道:“这个呆子,他做国公才几天,家底很殷实么,这般折腾”
茗儿替自家夫婿心疼了,这聘礼送出来,可是不能随着姑娘再抬回去的。
身后不远,桌旁坐了一个美妇,正是徐家长姐皇后娘娘,听见妹妹的话,徐皇后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这丫头,还没嫁过去,就向着人家说话了,徐家白养你这许多年。”
“姐姐”
徐茗儿羞得脸蛋通红,回头嗔笑道:“这不是姐姐教给人家的妇德么,姐姐对姐夫难道不好”
徐皇后笑叹道:“你呀,真不知他给你灌了什么m药”
看着妹子幸福的模样,一股暖意缓缓涌上心头。虽然当初作梗,坏了妹子一回好事,可那也是因为她想维护妹子的利益和幸福,妹子嫁个称心如意的夫婿,她当然也为之高兴。眼看着妹子那又羞又怯的模样,徐皇后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初的模样,与今日妹子的表现何其相似。他来府上纳征,自己躲在屏风后面,悄悄地看他
徐皇后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又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茗儿,纳征之后,名份上,你可就是杨旭的人了,好好待在家里待嫁,洞房花烛之前,可不能再见他的面了。”
“人家知道啦姐姐都说了八百回了”
茗儿拖着长音应付着,一双妙眸可是瞬也不瞬地盯着远处那个正要步入大厅的人儿,满心的欢喜。
徐家正堂外,主宾双方站定,相对一拜,举步入堂,入堂站定,再一拜,相对致辞,然后交换函书,再相对一拜,各自转身将函书交给身边的人收好,这纳征之礼便结束了。
双方都放松了,坐下谈笑起来,所说的事情大多都和婚礼有关,新房的布局,家具的颜色宴请的宾客等等。不过这些都是茹瑺和徐膺绪在说,时不时的朱能会插一句嘴,而夏浔则把徐景昌叫到了一边,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显得十分神秘。不过看两人脸上的笑容,说的话题应该十分轻松。
纳征之后一般最快也要过两个月才能迎亲拜堂,加上其他一些准备,就得排到九月初了,其实这时间挺好,如果时间太早,江南天气湿热,赶上盛夏时节成亲,新郎新娘及宾客们都要挥汗如雨,十分遭罪,而且那时候成亲,采购的大量酒肉食物也不易保存。
今日是纳征礼,夏浔一方不宜待得太久,双方谈笑一阵,喝了杯茶,夏浔和茹瑺便起身告辞,徐膺绪和徐景昌把他二人隆而重之地送出府邸,便一撩袍裾,急匆匆赶到后宅去见皇后姐姐,向她汇报今日纳征经过和说到的一些婚礼话题去了。
因为庞大的侍从队伍太显眼了些,离开定国公府之后,夏浔就打发他们先回去了,自己与茹瑺带着十几个侍卫缓步而行。六月天,天气湿热,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刚刚转过街角儿,路旁冲过一人,随即就被夏浔警觉的侍卫们拦住。
那人跳着脚道:“我要求见辅国公,我有急事,要求见辅国公”
茹瑺见此情形,对夏浔微笑道:“国公,我先行一步。”
“有劳大人了”
夏浔向茹瑺拱拱手,目送他纵马远去,方扭头看向路边那个管事打扮的人,说道:“叫他过来”
那人急急扑到夏浔面前,翻身拜倒在地,叩头乞求道:“国公爷,我家老爷请与国公一见”
夏浔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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