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图南,李津止,李迟彬三个大老爷们都整顿好在小区门口等了,只有陆莎不见人影。
李图南点了一支烟已经抽完了,从烟盒子里抽出第二根点上,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俩:“你们猜,我抽到第几根的时候你妈能化完妆换好衣服下楼?”
“我去再给您买一盒吧。”李津止默默地看了看小区对面的便利店。
“爸,我怕您老人家身体受不住。”李迟彬更是狠心道出现实。
李图南被烟呛住了,咳了两声,咳嗽中和着两句小兔崽子。
仨人等了四十来分钟,陆莎才姗姗来迟:
“你们仨搁这儿傻杵着干嘛呢?信号灯?”
李津止低头看了看自己绛红色运动棉外套,李迟彬低头看了看自己深茶色加绒卫衣,李图南低头看了看自己黄褐色大棉袄。
然后三个人一起沉默了。
陆莎念叨着“红灯停、绿灯行,黄灯等一等”掂着皮包在前面轻快地瞎转悠,李图南把烟给掐了,李迟彬有点儿懵,李津止想回家。
“诶!李图南你跟我过来看看这个店!”还没走到人民公园呢,陆莎就被街边的女装店吸引走了,连带拽着李图南一起。
李迟彬和李津止自然是不想去的,陆莎就让他们俩去先公园转着。
李迟彬心想陆莎不会再来公园了,她可以在这条商业街逛一个晚上。李图南想抽烟。李津止想回家。
“那... ...走?”李迟彬跟李津止站在女装店门口,李迟彬先憋不住了,侧过头问了问李津止,李津止看着李迟彬小心翼翼开口的样儿,有点儿可爱。
“嗯。”李津止摸了摸鼻子,有点儿冷。
李津止跟李迟彬并排走在公园的小径上,又值冬夜,公园里实在没什么人,露白的夜灯点了一排,李津止一侧头就能看见李迟彬头顶上的发旋和翘起的一根小呆毛。
李津止捏紧了自己的手才忍住没去把它拨下来。
“怎么了?”李迟彬像是感觉到身边的灼热视线,扭头去看李津止。
“没事。”李津止仓促收回视线扭过去头,在李迟彬看来像是欲盖弥彰。
李迟彬装着一脸淡然地往湖边走,心里飘满弹幕:他刚刚看我好久干嘛否认?他是口是心非?他干嘛看我?因为我长得太帅... ...
李迟彬最后一条弹幕还没飘完,被李津止突然拉住了手臂,李迟彬顺势往回一转身,看不清李津止的表情。
“你要撞灯柱?早说就不拉你了。”李津止面无表情地提醒他。虽然隔着厚厚的几层衣服,李迟彬还是感觉小臂发热,烫手。
“谢谢哈。”李迟彬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那根呆毛更翘了。
李迟彬似乎都快习惯在李津止面前丢人了,反正他丢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两人走到湖边都默契地坐在长凳上歇着,李迟彬突然在兜里掏啊掏,然后拉过李津止的手,把掏出来的东西放到李津止手里。
李津止低头一看,是那天李迟彬摘下了的“保胎符”。李迟彬一本正经地对李津止说:“这个符,对你的宝宝好。”
然后轻轻拍了拍李津止的肚子:“戴好了哦。”
“我的宝宝?”李津止拿着保胎符仔细看了看,然后突然给李迟彬套到脖子里:“那应该给你戴。”
虽然李迟彬悟过来这是李津止装爹占便宜呢,但因为李津止那声“宝宝”叫得太酥了,一时没缓过神儿来。
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李津止已经蹲在旁边的自动贩卖机前等饮料出来了。
“暖手。”李津止没废话,把抽出来的热牛奶递给李迟彬。
李迟彬拿过来用手托着,手指细细摩挲瓶身,不一会儿腾起一阵暖意,确实很暖和啊。李迟彬舒服地呼了口气。只是鼻尖有些凉意,李迟彬以为是风,抬头看才知道是雪。
“下雪了?”李迟彬问李津止,一只手端着热牛奶,另一只手去接雪花。
雪落在颀长的手指上就化成了冰凉,飘到黑色的湖面上就与夜交融,在路灯下就洋洋洒洒,斑斑驳驳落了满身。
两个人无言站了很久,李津止才轻轻开了口:
“是啊,弟弟。”
李迟彬回头,听见雪花飘进自己的耳朵里,温柔地化成了水。
李迟彬像是从来没听过李津止这么叫自己,又像是十分熟悉,分外的怀念。
但李津止也没扭过来看他,眼睫上落了雪花,沉默地望向湖心的一粒孤亭,一截窄窄的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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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下雪了。”李图南的烟在雪中忽明忽灭,像一盏飘忽不定的灯。
“啊呀!忘了他们俩了。”陆莎一拍手,往公园里走去。
李图南掐了烟,一手提着陆莎刚才买的衣服鞋子,另一只手去捉住陆莎的手指:“别管他们了,咱们先回吧,或者你打个电话。”
陆莎拿手机打了个电话,正好打断李迟彬看着李津止的视线,李津止也把目光从湖面引到李迟彬兜里。
“喂?妈。”李迟彬滑了手机接电话。
“我这边逛完了就不去了,跟你爸先回了!”
“哦好。”我就知道。
“你们俩没打架吧!你对小止没干什么事儿让小止揍你吧?”
“我没... ...”李迟彬看了一眼李津止:“我能对他干什么事儿啊!”
李迟彬挂了电话对李津止说:“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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