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d他这样到底还要持续到什麽时候!”
一把掀翻尹锺希手里的托盘,狠狠的扯起他的衣领,愤怒的问。
“他不肯接受心理疏导,我有什麽办法!!”
锺希怒吼回去,眼眶红了。
苏醒并没有改变蓝羽筝的处境,也许更糟糕,他睡著的时候,用胃管导入食物至少不会太痛苦,醒著的话,他根本无法接受那东西。
他吃不下,吃了也会立刻吐出来,根本都没消化的东西,锺希相信,他的肠壁现在一定很干净,干净的都快要消化了自己,只能靠温水维持基本的平衡,输液会冲淡血液浓度,加重心脏负担。
他睡不著,闭上眼就会看到漫天漫地的血红,他不许锺靖贤碰,碰到他就会想起粘腻腥重的液体涂抹在肌肤上的感觉。
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j-i,ng神上的压力太大,几天的时间,安定的用量不断的加大,大到让人担心……
“为什麽不肯接受!”
“他想自己好起来,不想借住外力……”
大概,是不想暴露内心的脆弱,现在锺希才知道,羽筝倔强冷淡的外在下面,有著比他所想象的更深沈的东西,他原以为那些东西或许是些小男人的心思,现在他猜,那心思里面,大概有一道伤,一道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见的伤,所以宁可自己撑著,也不愿意招惹或许会触碰到他那道伤的人。
只是这个,他现在还不想告诉锺靖贤,锺靖贤对羽筝,到底是什麽心思,他无法定论。
“这麽下去没好起来他先耗死了!”
“你可以尝试说服他……”
也许他会听你的,也许他会抵抗的更严重。
“tmd,没用的东西!”
低低的咒了一句,不知道是说尹锺希还是说自己,更可能是说蓝羽筝,转身往外走,连外套都没拿。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锺希也就不知道,为什麽他好好的走出去,回来的时候却像一块抹布似的,歪歪斜斜的挂在尹瓷身上,半边身子都是血……
他喝多了,在单家的场子闹了点儿事儿,刚好单羽墨在,打了起来──尹瓷面无表情的解释著,同时催促下人准备手术室,他总是这样,客观又冷漠,好像一架j-i,ng密的仪器,没有半点感情。
锺希除了骂自己倒霉以外,什麽都说不出,肩膀和腿上各有一颗子弹,还好没伤到要害,这个混蛋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继续祸害人间。
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锺靖贤已经醒了,没跟他多说什麽,想给他一针镇静剂,让他好好睡,差点被他捏断了手腕。
吗啡,快点!
他用死神一样的黑眸盯紧锺希,失血让他变得有点虚弱,但还是那麽不讲到底。
你疯了!心脏会受不了的!
骂他,却还是开始翻药箱。
别废话!
不耐烦的催促,如愿的挨了一针之後,他扯著锺希的肩膀,稍稍一动血就从伤处溢出来,不过这个恶魔没管,好像那根本就不是他的血,锺希皱著眉看他,真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受伤,为什麽那双鬼爪还是那麽有力。
带我去蓝羽筝的房间,带著枪!
吗啡让他稍微有了些j-i,ng神,因此伤口也没有那麽痛,但移动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些勉强,他有点後悔刚刚不应该在中了两枪之後还跟单羽墨斗拳脚──这加速了他的失血。
你要干什麽!
下意识的警惕起来,手抓住靖贤的手腕用了很大力气,
快走!别废话!
锺希踌躇著,反而是靖贤在拖著他走,如果不是靖贤狠狠的瞪了他几眼,让他勉强加快了速度,他想自己肯定来不及救下羽筝,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他就断气了,门锁响起的瞬间,垂头站在蓝羽筝床边的人暗淡的想。
“离开那儿!”
枪稳稳的擎在锺靖贤手里,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虚弱和疲惫的神态,j-i,ng神的好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
尹瓷手里的针剂已经推到一半了──普通的肌r_ou_松弛剂,如果用量控制不好,呼吸肌松弛,会导致病人窒息而死,并且事後查不到任何缘由,除了手臂上的针孔,可是蓝羽筝的手臂上已经布满了针孔。
“我好不容易等所有人都睡了的。”
尹瓷面无表情的转过脸,一点抱怨的成分都没有,语气淡的像一杯水。
锺希愣在那儿,靖贤手腕的颤抖唤醒他,於是他更紧的扣住靖贤的腰,把他扶得稳些──为什麽尹瓷要对羽筝下手?
“你竟然不辩解!”
靖贤冷冷的笑了一声,又加了句,“注s,he器拔下来,离开他!”
“除非你开枪……”
砰──
麽指又向下压了压注s,he器的活塞,枪在那同时响了,过大的冲力震得尹瓷直接摔在窗上,热热的血从右肩头流出来,弄脏了他干净的白衬衫。
走廊里立刻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一群下人惊慌的跑上来,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把他带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没有温度的调子来自地狱似的,立刻有人应声拖起窗边的尹瓷往外走,锺希看著他那张微汗的脸,仍旧是没有表情,j-i,ng确的像是机器。
“行了,出去吧,没事了!”
“等等……”
往外赶下人的锺希被靖贤叫了个突然,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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