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靖贤爱著锺希,这吓了他一跳,却也让他瞬间原谅了那个恶魔……
换了几池水,才能勉强洗掉身上罪恶的味道,血──他厌恶的东西,记忆里他那个大概比锺希还要美丽的父亲身上,总是带著这样那样的伤,即便他把自己洗的再干净,用再多的香水洒在赤裸的皮肤上,在抱住羽筝的时候,羽筝还是无法忽略他一身淡淡的血腥气息,这常让他做噩梦。
明知道那个美丽的男人喜欢拥抱他,他却总是背叛那男人,躲进另一个“父亲”的怀里,那个男人对谁都糟糕,唯独对他好,宠的他快要上天,总喜欢带他到处去玩,买个他他想要的一切,那时候他才几岁大,却有了那麽清晰的憎恶心,明明看得清楚在从父亲的手中抽离自己的手指时,父亲的暗淡和落寞,却仍旧坚持伤害他,只因为父亲,对那个喜欢著他,他也喜欢的“父亲”,不好……虽然受伤的总是父亲,但他却觉得,痛苦的,是另一个人。
除了看向自己的时候,那个人都不曾真心的笑过。
锺靖贤像他,冷漠,霸道,残酷,讲不通道理,但又不像他,锺靖贤的眼眸是墨黑的,如同黑洞一般,无法反s,he任何光线,那里面没藏一点情绪,或者是藏得太深,他看不见。
那个男人不同,他的眼眸虽然也是墨色的,但是总带著狂风暴雨,尤其是在看向父亲的时候,如同燃烧的岩浆一般,炙热的无法收拾,并在那之後,蒙上深重的痛苦──这样才像人不是麽,锺靖贤的眼睛,像魔。
粗粗的用两块板子把受伤的手固定在中央,套好衣服,准备去医院把断掉的骨头接上,折腾了几个小时,想那人也该走了,总不能赖在他家客厅等死吧。
一开门,却吓了一跳,血已经快要蔓延在脚下,锺靖贤歪歪斜斜的靠在墙边,呼吸微弱。
“疯了吗,去医院……”
俯身,还能用的手臂捉住靖贤的胳膊,他确认那个男人失血过多,身体沈的厉害,满屋子血腥味儿弄的他也有点意识不清。
“……不……”
半昏迷的男人轻轻推拒,没什麽力气,吐出的冰冷字眼却仍旧霸道,带著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都什麽时候了……你……”有点气结,但想想把他弄成这样的人是自己,羽筝有点理亏,没想要他的命,他还背不起人命,他承认自己刚刚有点冲动,冲动到没考虑这一刀的後果,但是哪个男人被同x_i,ng如此对待,都会气到冲动吧,现在火气冷下来,他觉得自己下手重了。
“……让我……睡……好了……”
苍白干裂的唇开和著,靖贤好看的眉头皱起来,身体固执的贴在墙上,不肯接受羽筝的支撑,羽筝的s_ao扰让他恢复了一些意识,但却还不至於能再对羽筝做什麽,睁开的眼也有气无力的眯著,手脚冰凉。
“不行,去医院,你流好多血……”
“……别……动我……杀了……你……”
羽筝眼角抽筋,都这麽狼狈了,还逞强,这孩子是谁养大的,怎麽脾气这麽坏!
“说了……别……动……”
正跟他较劲,腰上就被硬硬的东西抵住,羽筝茫然的转头看过去,锺靖贤苍白的手稳稳的握著枪,枪口指著他的後腰……他竟然还带枪!
额角渗出冷汗,从感觉上来看,那东西也不是打火机──真的想杀了他吗?
手臂慢慢放松,让锺靖贤一点点的滑回去,但抵在他腰上的枪,一直稳稳的动也不动。
“你狠……呵……”这不是他受过的最重的伤,但却是最尴尬的,这事情他没脸张扬出去,真的很想就这麽杀了蓝羽筝,但让他一下子就死了,不符合自己的做法,况且这种时候,他需要他──不能去医院也不能离开这间屋子,他才惹怒了单羽墨,想必单羽墨现在正满大街的找他,就等他什麽时候露出破绽,狠狠的报复一下,而且,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来这里,甚至尹瓷。
去了医院,等於把自己往单羽墨枪口上送,他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消磨个几天,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呢,没想到……
“扶我……起来……洗澡……清理……伤口……”
无力的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快黑了,月夜里重伤的人无论如何也不适合移动,等到天明吧,让尹瓷过来──他一向是谨慎的,否则怎麽会自十六岁出来混到现在,那麽多人想要他的命,都苦於无法下手,让他一直逍遥到今天。
这点伤,不致命,只是会让他没有力气而已,如果现在蓝羽筝想杀他,也未必就那麽容易,他一动不动,只是觉得不该在不需浪费的时候浪费体力而已。
“去医院吧,万一感染破伤风,而且内脏如果……”
“闭嘴!”
冷冷的吩咐,把全身的重量交在蓝羽筝身上,贴在他耳边喘息,真奇怪,四处都是血腥的味道,羽筝身上那种淡淡的干净的香还是那麽清晰,这种味道,奇特的安抚了靖贤的躁动,“按我说的……做就好了……伤不重……”枪扔下,任由羽筝拖著他走──蓝羽筝是安全的,不知怎麽,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也许是太虚弱,拿不动枪了……
从前他越是伤的重就越是警惕,这次,却忍不住昏昏欲睡,在蓝羽筝的怀里,随他怎麽摆弄自己,扒光自己的衣服,笨拙的清理伤口,笨拙的洒药,笨拙的包扎……他一动不动,连骂他笨的气力都没有,眯起眼,朦胧的视线里,干净漂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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