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忠良之臣,他们忠于百姓。
寇准不让寇季继续讲下去,可寇季却没有住嘴的意思,他继续说道:“或许,满朝文武都觉得,忠于官家,忠于大宋,就是忠良之臣。
可当了官家的忠臣,当了大宋的忠臣,却苦了百姓。
那为何不让官家帮你们歌功颂德,反而让百姓口口相传你们的忠臣之名?
明明百姓因你们受苦,却还要为你们称颂,他们不亏吗?”
“够了!老夫说够了!”
寇准哆嗦着阻止着寇季继续讲下去。
寇季晒笑道:“跟更可笑的是,官家的忠良,也未必忠良。您只想之自己一死了之,可您有没有想过,您一旦身死,刘娥和丁谓掌控了朝政,架空了官家。
官家到时候怎么办?
无力的伸出手,对着虚空抓了又抓,绝望的喊着。”
寇季做了一个无力的样子,抬手抓着虚空,声音微弱的道:“寇准啊寇准,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朕想找个人帮帮朕,也找不到啊。朕心里苦啊!”
“砰砰砰~”
寇准眼珠子瞪的前所未有的圆,他双目充血,用手奋力的拍打着软榻。
寇季模仿的惟妙惟肖的。
由不得他不联想。
一想到赵恒无力的躺在龙床上,绝望的喊着他的名字,他心里就犹如一团火焰在燃烧。
憋屈、不甘、愤恨。
寇季刚才骂他的话,他早已不计较了。
没办法计较,也没脸计较。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寇季不要再说下去了。
因为寇季每说一句,他心里的羞愧就多一分。
“对了,还有皇太子赵祯。”
寇季又道:“您一走了之了,刘娥和丁谓把持了朝政,赵祯会怎么样呢?”
寇季做出了一个懦弱的样子,低着头,怯怯的道:“一切由大娘娘做主……大娘娘说的,就是本宫的意思……本宫听大娘娘的……”
寇季就像是戏剧里的丑角,在哪儿不断的表演着,模仿着。
然而,在场的,却没有一个人在笑。
有的只有沉重、压抑。
像是有无数座大山,随着寇季的话,缓缓的落在了每个人心头。
寇季表演了许久,乐呵呵的问道:“祖父,您猜猜,这种场面会持续多久?一年?两年?三年?”
寇准喘着粗气,哀求道:“别说了……别说了,算老夫求你了……别再说下去了……”
寇季像是没听到寇准的话,得意的笑道:“我猜,刘娥不死的话,赵祯永远都是这样。因为他性子软,为人又宽厚,一定不敢忤逆刘娥。纵然他长大了,也不敢忤逆刘娥。
或许会在别人的谏言下,稍稍反抗一下。
但是以刘娥的智慧、手段,肯定能轻松的镇压他。
也许有一天,刘娥不喜欢看他坐在龙椅上了,就把他踹下去,自己坐在龙椅上。”
寇准眼泪已经下来了,那是羞愧的眼泪。
要是真的按照寇季所说的发生了,那他死后,无颜去面对太宗皇帝。
九泉之下跟赵恒碰见了,也无颜去面对赵恒。
寇季盯着寇准,笑问道:“为人臣者,陷君王如厮,算得上是忠良吗?为人臣者,只顾自己清名,不顾君王死活,不算自私自利吗?为人臣者,只顾自己争权,不顾君王以后的处境,难道不算贪恋权位?”
“我……我……我……”
寇准不再自称老夫,而是大喊了三个‘我’字,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寇季的这些话,太重了,重的让他受不了。
“老爷!”
“爹!”
“……”
寇礼、寇忠等人,这才意识到,寇准身体欠佳,根本受不住这么重的话。
当即,也没人顾得上去埋怨寇季,一个个东奔西跑的去找御医,过来为寇准诊治。
经过寇季之前的提醒,寇准在跟官员们谈事情的时候,从来不让御医待在这里,所以御医大多时间,都待在寇府的厢房。
寇礼跟家丁们抬着寇准进了卧房,寇忠去厢房招来了御医。
御医在众人紧张的神情中,帮寇准诊过了脉。
然后对众人道:“寇相悲伤过度,加上气急攻心,所以晕了过去。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稍微昏睡一会儿以后,就会清醒。”
御医顿了顿,沉声提醒道:“寇相身子骨本来就弱,受不得气。此番一气,恐怕又要在病床上多静养一年。若是再受气,性命可就难保了。”
寇礼闻言,瞪起眼,风风火火的冲出了卧房,对着卧房外的寇季,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打。
寇季之前凶狠的目光确实吓到了他。
可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心里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害怕寇季,纯粹是有些莫名其妙。
当老子的还有害怕儿子的?
有了这个心思壮胆,寇礼打起寇季,也就没那么客气。
寇季把寇准气晕了,在寇季看来,这是下了猛药以后,必经的过程。也是寇准思想转变毕竟的过程。
为了给寇准来这么一下子,他近些时日,可没少跟御医套近乎。
也正是因为知道寇准的身体状况,他才敢这么做。
可在寇礼看来,寇季纯粹是在作死,存粹是在把到手的荣华富贵推出去。
寇准在朝堂上处境如何,寇礼不太关心,他也没资格关心。
但是寇礼却很清楚,哪怕寇准在朝廷上失去了权势,一样会有官位傍身。
只要跟着寇准,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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