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旬转头唤回重剑,叶兴天脸色极差,盯着他道:“果然是你,你真的是长大了,当初你可是拼了命才挡住我的一击。”
现在却仅仅用一把剑便拦住他!
封旬的眼眸变得寒冷:“你竟还敢出现。”
叶兴天擦掉下巴上的血迹,嗤笑道:“当初你能受得住源灵,不代表现在也能。”
“你大可试试。”
“那东西对我已经没用了。”封旬抬起眼:“我也不会再被它控制。”
叶兴天蹙起眉,还想说什么,却被重剑狠狠砸到脸上,顿时吐出口血,封旬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拎着他的衣领逼他看向自己。
“看,你现在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叶兴天的牙关紧咬。
这句话多熟悉。
百年之前,他也是这么拎着封旬的衣领,嗤笑的开口:看,什么人族的天才,不值一提。
所有的源灵被封旬自己吸纳到体内,叶兴天那时才知道当时的源灵还不完整,鄙夷的盯着地上毫无气息的人,转身离去。
却不知在他走后,封旬却再次睁开了眼,彻底入魔。
“我当初真该再补上几刀。”
叶兴天狠狠的说着,封旬点点头,重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可惜你没有。”
血花四ji-an。
深红的剑锋滴血,叶兴天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就这样简单的死在封旬手里。
和周围碎成r_ou_块的人与魔相差无几,一样无能的,脏污不堪的,不知道将要烂在哪里。
封旬抬起手,利落的割了叶兴天的头颅,心中却没有报复的快意。
说起来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恨的时候恨不得能将对方挫骨扬灰,了结的时候却像风一样的散去了。
心中就连一丝波痕也无。
他垂了垂眼,转身要走,齐渊忙追上来抓住他的手,目光灼灼,竟带着丝哀求:“封旬,不要走了。”
“师兄!你别走了好不好,师叔一直在等你回来,我们也从来没忘记过你。”
林子信身上的血痕还未愈合,跌跌撞撞的走到他面前,失态的抓着他的手臂:“你既然出了镇魔塔,为什么一直不肯回来啊……”
封旬眨眨眼看向林子信,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也显出几分不知所措。
“我……”
“让他走!”
封旬的话没说完,丛云的声音自天际传来,很快,一身浅青色战袍的丛云落到他们不远处。
封旬的身体一僵,林子信立刻挡在他身前,急道:“师姑,你说什么呢?”
他知道丛云心里一直过不去这件事,提起封旬就咬牙切齿,心中一时有些慌乱。
一边是师兄一边是师姑,真打起来他要帮谁?
丛云却是直直的盯着一身魔气的封旬,像是要将他盯出个窟窿:“你现在可真是能耐。”
“一声不吭的跑到镇魔塔,活成了这副德行!”
封旬难得低顺了眉眼,微垂着头,目光落到地上的尸体与手中的头颅,忽然觉得难堪,遮掩的将手往身后藏。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齐渊皱起眉,想拉着封旬离开,可这毕竟是席山的事,况且丛云是长辈,他不该失礼,但心里却打定主意,要是丛云真的动手,立刻拉着封旬溜走。
“你五岁时就在席山,我好歹也算你半个娘,你做了错事也好,杀人如麻也好,身不由已也罢!如今却真当那些都一笔带过了吗?!”
“你真以为这么多年那些事是只你一人担着吗?!”
丛云就这么静静的盯着他:“封旬!你心里真的还有席山吗!你师父和几个师叔,我……”
她却越说越激动,赤红着眼一步步走到封旬面前,抬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师姑!”
封旬躲也不躲,生生受了一巴掌,林子信惊惶的拉住丛云,齐渊立刻将封旬往身后拉,封旬却一动不动,仿佛长在了地上。
齐渊心中涌起火气,然而再抬起眼,却见丛云已是泪流满面。
“你一句话也不解释,连个信也不回!什么时候离开了镇魔塔我们都不知道!你知道我去了镇魔塔多少次吗?你知道你师父因为你,境界凝滞,一百年都没再往前走半步吗!”
丛云再没有了仪态,脸上的妆花了也没有知觉:“你有心吗!你还是人吗?你把我们瞒的团团转!你为什么不说啊……”
她崩溃的伸手捶打着封旬,林子信红着眼拦,却也被打了好几下,齐渊拽不动封旬,只能也跟着林子信来拦丛云。
“你凭什么自己扛着……凭什么啊!你有多大能耐?镇魔塔是人待的地方吗?!我找了你那么多年,有时候真是巴不得你死在外面算了!早早断了我们的念想!”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你究竟是在折磨自己还是折磨我们?你说啊!”
“封旬。”
丛云停下手,忽然像是被卸了气力,疲惫不堪:“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她等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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