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绑匪的计划可比温琼那傻小子周详多了……温瑜苦中作乐的想。眼界也高不少,狮子大开口竟然要两千两白银?
不过也由此可知绑匪一定不是只身一人,明朝一斤十六两, 一两折合现代的三十多克。两千两白银要将近一百五十斤了,一个人搬150斤的银子目标是非常大的。所以温瑜更加确定这是个团伙作案,人数最少也要有三四个。
夜里温瑜和徐敬还在研究着怎么营救温琼,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温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徐敬从没经历过这种事,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在一旁静静的陪着。
“不瞒徐大人,在来蒙阳之前我曾经大病一场。病好以后就决定放弃举业,那段时间一直都很迷茫不知自己究竟能做什么,直到认识到家中幼子弟妹都需要人照顾,才觉得找到方向。我一直想着将他们都养大成人,看他们成家立业,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温瑜自嘲道。
橙色的烛光打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整个人加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徐菁看着他暗淡的神情,不知怎么忽然从心里产生一股怜意。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将手附在温瑜的肩上,刚要说些什么,外面突然传来钱妈妈的敲门声:“老爷,方才我整理二爷屋子发现了一样东西,来跟你禀告一下。”
徐敬收回手,顶着温瑜迷茫的目光平静的起身开门。温瑜心中不解,徐大人这是做什么?怎么走路都顺拐了起来?
钱妈妈没注意到屋里古怪的气氛,焦急的走到温瑜身前:“老爷请看,这是我在二爷房里找到的。”说着将一叠废纸递给温瑜。
这时候的许多人出于对文字的敬畏,不论是自己写的还是路遇他人留下带有字的纸张,都会收集起来,攒够再去惜字亭统一进行焚烧。温琼作为典型附庸风雅爱讲究的大明文人,当然要遵从这一传统,所以他房内的废纸常常堆积如山。
钱妈妈翻出几张,指给温瑜,只见上面潦草的写着“归后应对之策:贿赂福哥儿、玉兰,让其帮说好话;听大哥的话给杨酸秀才赔罪……”洋洋洒洒一大堆,温瑜一开始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温琼那臭小子又在发癫。
看着看着逐渐反应过来,这明显是温琼在自言自语,想着怎么回来之后怎么办,温琼一开始就是打算回来的?那五百两算怎么回事?怎么还在山上被人劫走了?
“脚印……”温瑜喃喃自语。
钱妈妈觉得奇怪“老爷在说什么?”
“我是说那道脚印!”温瑜仿佛突然被点醒,快速道:“你们不觉得不对吗?为何脚印那么浅?按照我们的猜测,那人在山洞中将温琼打晕,然后扛着温琼下山,如此一来脚印应该很深啊,可我们看到的却非常不清晰。”
徐敬沉思了一会儿,同意道:“现在回想起来,当天风很小,那脚印确实很像故意亮出来给人看的。”
温瑜又去翻最开始温琼寄给他们的那封勒索信:“之前我没多想,现在看来,这份信也很不对劲,仔细读下来,就会发现有好几处词不达意语句不通顺的地方,温琼会犯这样的错误吗?”
大家都默然,温琼此人虽然不着调,但确实是文采飞扬,对科举仕途不屑一顾,可人家有这个资本。他也许会为了掩饰身份而不去用一些华丽的辞藻,但绝不可能书面用语都说不通顺,这更像是一个文化程度不高的人东拼西凑出来的。
温瑜沉下脸:“你们再想想,从一开始温琼失踪,我们所有的信息都是谁给我们传递的。”
“弄芙!”钱妈妈咬牙切齿“我这就去抓了那小蹄子,逼她说出二爷在哪!”
温瑜制止了她“钱妈妈不可轻举妄动,如今也不确定她是否一定跟这件事有关,而且距离绑匪规定的日子只剩两日,我们不如先试上她一试。”
虽然这么说,但温瑜心中已经十拿九稳弄芙必定跟这件事有关,这次尽量将背后的人引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于此同时,另一边,温琼此时正蜷缩在一户农家的菜窖里。他之前反抗的时候后背和手臂都被打伤,外衣还被扒走当做信物,现在整个人又冷又疼,仿佛还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的状态非常不好。
但是心里的伤痛比身体上的更令他难受,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弄芙为何要这样对他。
早在很久以前,他偷偷去跟弄芙见面的时候就抱怨说自己大哥一点都不关心他,比起福哥儿和温玉兰自己就像是外面捡的。他怀疑大哥是想甩开他独占家产,自己想早点离开又没有勇气。
于是弄芙便劝他,不如试一试温瑜,先躲起来两天,看温瑜什么表现。如果他毫不在意,那说明确实是对家产图谋不轨,到时候再另作打算。
温琼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架不住弄芙天天劝说,这里不得不承认,温家人的确都有耳根子软这个毛病。再加上前段时间又被温瑜训斥了一顿,温琼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弄芙这个提议。
弄芙说自己兄长住在城外,温琼可以去他那住上一阵子。温琼不疑有他,自己跑到城外,两个高个子男的热情接待了他,温琼住了下来。
但仅仅两天他就受不了了,自己十三四年的人生里不说锦衣玉食,但好歹吃穿用度都是富家子弟标准。如今住的房子脏臭不说,还有蛇虫鼠蚁,这让爱讲究的温琼十分难以接受。
就在他提出不演了要回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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