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俞宁茵发来,让他上班注意身体的消息外,连着好几条消息,都是来自昨天刚埋怨过,并没有给他来过联系的傅思远。
“江予!你小子,这么久不联系就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吧?!”
“之前听贺霖说你已经回来了,那这周日兄弟单身派对,来不来捧个场?我们几个都多久没见过了。”
“哦对,还没和你说过,我要和素素结婚了,哈哈哈!!没想到吧!想当年哥还羡慕你们,没想到现在先结婚的竟然是我。”
“请帖等我周日给你,不来也得来啊!”
“大世界6号口那家ktv,不见不散!”
看完信息,贺霖也正好洗漱完了。江予喝了口粥,回了个“恭喜”和“好”,随口说道:“傅哥给我来消息了,说周日有单身派对。”
贺霖也看了一眼手机:“还真是。那你去吗?”
“去啊,”江予抬眼看他,“为什么不去?”
贺霖轻笑一声:“这种聚会,以前你不是都会说懒得去吗。”
“那这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毕竟是好友结婚前最后的狂欢,于情于理,江予终归都会去。
贺霖不置可否,低头用勺拨动着碗里的粥。
“你现在还在跳舞吗?”
放下手机,江予端起碗,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贺霖苦笑着答:“哪有时间啊。”
“也是......”
江予低喃了一声,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曾经全力付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耗费在上面的爱好,随着时光流动,早就被应接不暇的工作挤到了待做列表的最后。
“不过之前装修这里的时候,”贺霖忽然说道,“看走廊通道那块地方还挺大,就把柜子的几扇门都做成了镜子,要以后高兴的话,也能当个练舞的地方了。”
江予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那处,他抬首投去视线,心说这镜子竟是有着这个用处。
“怪不得对面那面墙上一点东西都没挂。”江予说。
闻言,贺霖回头望了一眼,正好能瞧见镜子中投s,he出的一面白墙,他回过头说:“也不知道在墙上要挂些什么,之后想到了再说吧。”
慢条斯理用完了早饭,贺霖收了碗,丢入水池后说回来再洗,两人便出了门。
电梯门甫一关上,江予调侃了一声:“我们真像不同世界的人。”
贺霖看着电梯门上映着的两人,自己西装革履,前发撩起,被发蜡固定在了头顶。江予却是简简单单的t恤长裤,刘海甚至在方才俯身穿鞋时凌乱了些许,他自己也发现了,抬手拨弄了一下。
贺霖心中顿觉酸涩,思及对方那几乎整个衣柜的正装,半年多前,江予也曾像他一样,打着领带,拎着公文包,把自己打理得有条不紊。
但他又有什么可求的呢,贺霖心想,只要江予好好地、健康地活着,与他同在一个世界,就已经足够。
更何况,还回到了他的身边。
电梯门打开,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跟在江予身后走出了电梯。
车驶出地下车库,炎夏晨日的阳光顿时刺痛了江予的眼,他双眼一眯,抬手抵着额头挡光,偏开视线,看着窗外路边快步赶车的人们。
开出不久后就遇到红灯,贺霖缓缓停下车,替他拉下遮光板,从置物箱里取出一个镜盒。
“墨镜,要是觉得刺眼的话,就戴着吧。”
江予接过了,但没戴,只搁在了腿上。
“对了,”贺霖想起件事,突然问道,“你下周检查在哪天?”
“周一。”江予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答道。
“好,”贺霖应了声,“那我今天去请假。”
“啊?”江予转而看向他,“我自己去就行了。”
贺霖却不由分说地拒绝他:“不行。”
......怎么又这样。
江予皱了眉,没忍住问出了醒来后就一直很在意的问题:“你现在干吗总是反对我?”
明明以前只要他强势一些,撒撒娇,对方就能同意他说“好”的。
虽然这个“以前”,是指的他们还是彼此男朋友的时候,而他们现在并不是。
贺霖斜他一眼,逐句说道:“不反对能行吗?你看看你的身体,以前还不是都样样随你,结果呢?嗯?”
军训那时候,他就吸取过教训,决定在江予身体这块儿,绝不会再因为对方的任性而心软。后来分开了,自己只能在机场特意叮嘱一声,要注意身体,结果呢?竟然给他搞了个差点y-in阳相隔。
要是早知道这样,他也绝不会让江予只身一人去深圳工作生活。两人在一起时可能给他们、给家人带来的潜藏隐患,与江予的健康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现在再说这些,早已无济于事。
他这句尾刻意上升的语调说得江予瞬时心虚,又思及现实和走马灯中两次都没有善终的军训,他悻悻然别开脸,懒得再与对方争论,低声嘟囔了一句:“明明前天吃饭的时候还说我有分寸。”
他自认这句话嘀咕得声如蚊呐,却还是被贺霖耳尖地捕捉到。
“还不都为了帮你说话。”贺霖忿忿道。
江予充耳不闻,隐约看见前边出现了工作室的牌子,便若无其事强行停止了这个话题,说:“就把我放在前面楼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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