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芃姬脱口而出。
她实是没想过这廷尉大人是这般的,没脸没皮。
当初说好的大业一成便会消失,现下却提出这种话来,莫不是看父皇圣旨已下,便想反悔?还真当本宫是任人欺负的弱女子了。
“殿下,你我成亲并非二人之事,届时不说宫中,只是几位王爷的眼线怕是都不会放过你我。”她抬眼见芃姬皱着眉,还是硬着说了,“现下宫中洛贵妃执掌后宫大权,济王便炙手可热了,他虽没有娶世家女,可朝中不少重臣是他外祖家国弓大将军的人。您与将军之孙赵志才的婚事一吹,他便迫不及待的促成你我二人的婚事,可见他是急了。”
芃姬咬着牙根,“那又如何?本宫的这几个好哥哥都打着自己的算盘罢了。”
法一替芃姬倒了一杯茶,“殿下,如若现在济王一急,让宫里头那位做些什么,国弓将军府手上又握有五万禁军……殿下,此时还不是时候。”
芃姬喝了一口茶水,紧拧着眉。
护守王城的禁军虽说只有皇帝手上的军符和圣旨能大量调动,可那些兵都是国弓将军亲手练出来的,到时会听谁的还真不一定。再加上后宫牢牢握在洛贵妃手上,想要弄道圣旨出来也不是难事。
到时候大军远水解不了近渴,怕是会酿成大错。
可芃姬又岂是这般会认怂的人,“那也不必长住一室,我天晋的公主没有点灯,驸马本就不可入房,无人敢说些什么。”
法一蹭的一下站起来,似是有些恼了,“臣并非是野鬼猛兽,怎的就讨了殿下的厌了。”
她的声音有些委屈,这让芃姬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廷尉大人也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她那似乎真委屈了,嘟着嘴皱着眉。
她又想起当初自己查那晚之人查到法一的身上,就在她要认定就是这人的时候,她亲眼看见了这人的身子,她在水中,往身上泼着水,有些俏皮的笑着。
这样她便不忍心了,从小便是这样,她对入自己眼的姑娘很是宽容,就像是四大丫鬟,从小跟在自己身边,自己从来都是好生教养,从未苛待。
“大人严重了,本宫从未厌过大人,只是本宫不慎习惯与人共住一室。”
法一这回却坚定了信念,“殿下,臣也只是不想节外生枝。不如这样,头半年你我便共处一室,臣也可保证,绝不影响殿下的生活。”最后她又加了句,“殿下放下,臣未有任何恶习。”
这话说的,好像芃姬不愿便是有恶习不愿被人知晓一般。
芃姬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最终还是同意了。
也不是有什么恶习,她想着法一也是女子,该是不会有什么不便。
更何况她分析的也没错,现在这个时候,少节外生枝才是最重要。
就像父皇说的,只要他还活着,便都是虎崽子,可谁又能知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不在了呢。
当年母妃不也消失的那样突然吗。
法一开心的很,虽说后面芃姬还是东殿的院子里给她挑了一个院子,当做书房用着。
可只要能进芃姬的房间,那便够了。
半年,也许不到半年便大业已成呢。也许,她与芃姬还能够相见的日子不到半年了。
鬼使神差的,法一问出了口:“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做夫妻吗?”
第11章
六月初六乃一年之中大好的日子,天晋国当今圣上唯一的女儿终于大婚了,京州的老百姓们都涌到街上,瞧着那身穿大红新郎袍骑着大马的廷尉。
见了那新郎的脸,众人好似才想起,那被自己挂在嘴边的煞神廷尉是个长相极美的公子哥。许多京州本地人都想起,五年前,也是这位天人之姿的公子哥胸前挂着大红色状元花球骑着大马游街,那日京州的女儿家都沦陷了。
如今五载过去,当年那些女儿家怕是已经为人母了。
天晋的公主大婚,是不需要公主上轿跟着去驸马家里拜堂的,已经开府的公主是需要将驸马娶进门的。
只是为了让大婚之日更为喜庆,驸马爷是需要骑着大马绕城游街的。
是以,公主驸马的大婚,累的其实是驸马爷。他需要早早起床,沐浴更衣,而后跟着队伍早早出门游街,如果起的晚了,便会误了吉时。
相反,公主府的公主便不需起早,只需要在吉时到来之前整理好自己全身就行,其余一概事宜皆有得力的嬷嬷安排。
今日公主府乃开府以来最为热闹的一天,不仅仆人快步在府中穿来穿去,宴客院子里已开始陆陆续续有客人上门。
芃姬公主手中掌管天晋的经济命脉,且有晋成帝的宠爱,也是储位之争中得力的一员,只要是京州说得上号的贵族均是大大小小一家人上门贺喜。
此时,公主的房中,已站满了大大小小的人。
五位王爷的正妃均来此陪房,有些孩子已有三四岁的便带上过来闹喜。
英王妃是这几人中最为年长的,“六妹妹这惊人颜色,怕是今日驸马得看呆了。”
她牵着的小男孩转着两个眼珠子,“姑姑真美。”
芃姬看着镜中上了妆的自己,不自觉笑了一声,“成儿今日是又吃了糖葫芦吧,这小嘴真甜。”
一室的女人孩子便笑起来,看起来还真像是一副家中妹妹要出嫁其乐融融的样子。
芃姬还要说些什么,却听见林嬷嬷的叫声传来。
“若姐儿,若姐儿,你慢点跑。”
门被一个小人儿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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