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华问:“我想去瞧瞧,不知是否方便?”
“自然方便。”侯师傅恭敬道:“将军还请随我来。”
樘华不跟他客气,抬脚往外走。
樘华拿来的首饰实在贵重,侯师傅不敢带回去,因此带着师弟与徒弟专门过来制作,余掌柜还专门整理出一个小院子给他们。
樘华带人过来时,院子里的匠人还未歇息,小锤子砸在金饰上发出当当的响声。
见到樘华,机灵些的人忙过来行礼。
樘华打个手势,让他们不必客气。
众人知晓他过来看项链做得如何,不敢怠慢,侯师傅陪着他转悠,其余人则纷纷回到原位,继续敲打起来。
这里并无机械,打磨全靠手工一点点磨,磨出来的翡翠水晶不想樘华图纸上画出来的那样标准,却多了些灵性,每颗水滴状的翡翠都流光溢彩,油润细腻,灵气十足。
首饰还未做出来,樘华已能想象出日后这挂首饰成型后有多璀璨美丽。
看过首饰的进度,樘华心里有数了,又去问裁缝的事。
裁缝乃内务府退下的老裁缝黄春辉之孙黄尺寒,手艺在皇都称得上数一数二。
樘华既打算进献衣裳,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做两身。
衣裳他画了类似旗袍的图,专门请黄尺寒做衣裳。
时人多穿直身,女娘外头还会穿罩衣,衣裳大多宽宽大大,并不显身形,能否穿得好看全靠个人身材。
黄尺寒见到这图还有些惊异,不过最终还是接下来了。
黄尺寒自个开了个裁缝庄,平日在铺子里接衣裳,樘华上门时他赶忙过来行礼,“将军?”
“黄师傅不必多礼。”樘华关切问:“衣裳做得如何了?”
黄尺寒谨慎地带他去看。
衣服挂在架子上,被打理得平平整整。
黄尺寒祖父在内务府干过,大抵知晓帝后身量,哪怕不十分j-i,ng确,也足够用了。
樘华顾及世情,衣裳并未大改,只让黄尺寒收腰腹,胸膛那边也放宽些,上裳短,下裙长,较平常衣裙比例不同。
挂在架子上还看不出样式,然而香云纱那股子雍容华贵已瞧出一二。
尤其暗瑞纹那套,闪着金光的暗瑞纹绵延在底面上,每一寸都散发着别样的光辉。
樘华不受宠,却也在王府里长大,见过的好料子无数,他自己也常能穿贡缎,暗瑞纹香云纱制成的衣裳却还是数一数二。
这衣裳每一寸都透着低调华贵的光,并非普通衣裳能比拟。
樘华轻轻摸着衣裳,脸上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万事俱备,樘华打算等东西做好了之后再去一趟宫里。
万寿节还没到,研究生那边已经要考试了。
樘华在阮时解这个世界已经能从晚上九点待到第二天下午一点三十五,下午的考试没办法进行,阮时解用了点手段,为樘华申请到单独考场,将考试挪到上午来。
别人一天考完的试,樘华从早上七点半到中午十二点半,一上午就要考完。
樘华不在意辛苦,却挺在意成绩,考试前一周,他复习起来越发努力,凌晨方睡,天刚亮又起,整个人疲惫又昂扬。
这天阮时解见他带着一身露水进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满着疲惫,站起来引他到楼下,问:“去哪了?看起来那么累。”
“没去哪呀。”樘华茫然。
阮时解:“闻到你身上的露水味道了。”
“哦。”樘华恍然大悟,忙解释道:“刚去清点我私库里的物品了,回来得晚了些。”
阮时解笑问:“怎么不早些去?”
樘华傻笑一下,“下午温书,忘了。”
阮时解转头见他那脸疲惫又充满朝气,顿了一下,说道:“考研究生这事不必太过心焦,你又不靠学历吃饭,怕什么?”
樘华看他一眼,心道:怕你失望。
对于恩考,樘华倒没有那么紧张,王府诸人,也没谁真正在意他恩考考得如何。
反而在此处,他家先生与陈兄用了那么大劲儿培养他,哪怕拼劲全力,樘华也得考上才行。
阮时解对上他那双眼睛,心里明白他的顾虑,揉了下他的脑袋,“行了,别想那么多,先吃饭。”
樘华跟在他后面,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先生,你觉得我火候可够了?”
“够了。”阮时解道:“你日语学得很好,文学方面的基本功也很扎实,只有政治稍差,应该也能考到七十来分,这么一算,你已经比绝大部分人强,就算考全日制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
樘华点头,“先生,我回去了。”
“去吧,晚安。”
樘华最近状态不佳,身边人都感觉得到,何桦他们只以为樘华忧心生意,于是办差办得越发尽心。
樘华每日忙碌,累得狠了,睡眠不佳,脸色有些难看。
他递牌子上去有好几日了,这日总算传来宫中消息,说蒙圣上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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