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明包揽了炒菜煮饭的所有事,秋时悠闲地蹲在椅子等开饭,鸦九落在椅子的靠背,他同样在等开饭。
老奶奶看着一猫一乌鸦笑了笑,她在秋时的椅子旁边又摆了一根小板凳,好像是专门为谁而准备的位置。
秋时抬起脑袋,他看了看老奶奶,又看了看那根小板凳。映在小板凳后方的那道影子,说明小板凳上不是没人,是有“人”。
影子对秋时他们没恶意,对老奶奶也没恶意。只不过,顾长明的引魂,可以说成功,也可以说不成功。
返回筒子楼的这缕魂魄确实来自齐小叶,回家的意念支撑着她多年没有消散,她徘徊在路口,懵懵懂懂的过着一天又一天。
顾长明牵引这缕气息来到筒子楼,不意味着齐小叶真正的回家。
齐小叶的魂魄不完整,她太虚弱了。齐小叶丢失的魂魄遗落在别的地方,此刻的人影并不记得当初齐小叶的遭遇,这缕气息唯一的执念是回家。
顾长明一路走来,没人看见他身后多出来的影子,所以自然没有人尖叫害怕。
秋时不确定老奶奶是否看见了这道不同寻常的人影。看得见如何,看不见又如何,老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彰显着她此刻的好心情。
一张不大的方桌,老奶奶和顾长明各坐一边,秋时的猫碗和鸦九的鸟盘子占了一边。
剩余的那一边,也摆放了一副碗筷,碗里盛了饭,热乎乎的米饭腾起热气。谁都没有开口,为什么多备一副碗筷,可所有人心知肚明,那个方向的板凳,后面映出了一道影子。
时隔多年的一顿饱饭,难得的团聚,来之不易。
秋时咬住一块r_ou_,他刚吃了一口,板凳后方的人影忽然暴怒。她急速扭曲,小女孩的样子转眼变成高大可怖的恶鬼,她猛地扑出房间,跑过过道,“砰”的一声,某扇门关上了。
顾长明站起身,他对鸦九说:“你守在这儿。”
秋时一脸的幽怨,哪来的坏蛋这么可恶,还让不让猫好好的吃饭了。他难得在外面吃顿饭,居然有人搞事情。他不揍得对方哭天喊地,他就不是猫妖。
昏暗的过道,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气,四楼的第二间房间传出厮打撞击的声响,怒吼阵阵。
齐小叶的魂魄归来,却只回来了少部分,导致齐小叶的力量不完整,远远达不到她全盛时期的状态。
过道尽头,被秋时封住的那扇门浮现。
门没有打开,丝丝缕缕的血丝不断的冲击门锁,企图抹掉猫爪印。血丝恨不得吞掉封门的橘黄光芒,重获自由。
第10章 我以前认识你
过道的前方没有路,正对一扇小窗,旁边是下楼的楼梯。窗外漆黑一片,夜晚的老旧小区透着不寻常的静谧。
此刻,一只乌鸦合拢翅膀,他落在小窗户上。
同样是乌鸦,鸦九头顶有一戳心形的白毛,这只乌鸦和一般乌鸦一样,他全身黑羽毛。
乌鸦面对顾长明和秋时,他微微地扬了扬脑袋:“凡人,这些事你们不该管,你们可以走了。”
秋时木着脸:“你是谁?鬼差还是实习鬼差?”
“我是鬼差。”乌鸦得意,“什么都不要问,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知道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
秋时面无表情:“你的令牌呢?”
“令牌?”乌鸦骄傲脸,“本鬼差的令牌不是谁都有资格看。快走吧,有些人惹不得,有些祸惹不起。”
秋时的爪子蠢蠢欲动,他再也不说鸦九很傻了。傻鸟的脑袋被鬼门夹了,也比眼前这家伙正常。
他果断扑上前,分不清敌友的乌鸦先揍一顿。
他们前脚刚到,这只乌鸦后脚就到,秋时不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难得抓到一只不表明身份的乌鸦,他的猫爪子终于能过过瘾,扑乌鸦可有趣了。
几分钟后,一只乌鸦可怜巴巴地缩在墙角:“别打了,别打了,你怎么敢打鬼差?”
乌鸦眼泪汪汪地取出一块令牌,秋时看也不看随手丢给顾长明。
顾长明点燃令牌,令牌转眼烧成灰。他说道:“假的。”
不远处,老奶奶家的门打开一道缝,鸦九探出脑袋,他头顶的一戳白毛不自觉地抖了抖。
墙角那只乌鸦的羽毛掉了好多,惨不忍睹,简直要挠秃了。
随后,鸦九淡然地关上门,他的任务是守护老奶奶,别的事不归他管。
顾长明问乌鸦:“谁派你来的?”
乌鸦抬起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顾长明,生怕顾长明又放橘猫折腾他,他老实回答:“我不知道。”
他缩了缩脖子,紧贴着墙壁,委屈不已:“我当真不知道。有人给了我一块令牌和一笔钱,他说如果哪天,一只头顶有戳白毛的乌鸦,跟着四楼小女孩的魂魄来到这里,我就以鬼差身份出面赶人。”
“就这些?”顾长明问道。
安排这只乌鸦的是谁?
这只乌鸦的战斗力负值,以赶人为目的,别说遇到顾长明和秋时,哪怕乌鸦直面鸦九,照样必输无疑。
顾长明若有所思,他握着乌鸦令牌的瞬间,他下意识的冒出一个念头“烧掉令牌”,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烧掉了乌鸦的令牌。
然而,他烧完假令牌,他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反而产生了古怪的想法,乌鸦的令牌要烧掉。
乌鸦的令牌要烧掉?
他已经烧掉了乌鸦的令牌,为什么他依然一无所获?
不对,顾长明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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