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的距离这么近,看老奶奶的样子,她应该很喜欢这个小女孩。
秋时早就习惯了顾长明的脾气,他问了句:“要过去?”
顾长明点了点头。
秋时相信顾长明的直觉,既然顾长明认为有必要过去,秋时不介意去老奶奶家一趟。
老奶奶家的门没关,顾长明走到老奶奶的屋门外,老奶奶脸上不见丝毫意外,她笑了笑:“他们都走了?进来休息会儿吧。”
房间不大,只有老奶奶一人居住,没有别的家人。顾长明比较自觉,自己端板凳,自己洗杯子倒水,力争不给对方增加额外的负担。
顾长明还主动给老奶奶倒了一杯热水,完全没把自己当作外人。
老奶奶喝了一口水,她眼底有一丝笑意,家里很久没热热闹闹的了。
小女孩还在的那会儿,小女孩经常跑到她身边,一口一个奶奶,叫的她心里甜滋滋的。可惜,那么乖巧可爱的孩子再没有回来。
老奶奶望向窗户,窗外喧闹依旧,楼下的议论声不断。
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绘声绘色,什么恶鬼索命,什么连环凶杀案,什么完美犯罪,令办案的警察一个头两个大。接二连三的自杀,是巧合还是人为,目前无法确定。
好一会儿,老奶奶叹气:“是我的错。有些命,不能算,算了会出事。”
老奶奶替小女孩算的命数,她幼年贫苦,小时候有凶险,她迈过这道坎儿,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一生丰衣足食。遗憾的是,这个孩子离奇失踪。她不知道小女孩有没有迈过这道坎儿。
有时候,老奶奶想,也许这个孩子在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过着安宁的生活。可更多时候,她在害怕,她怕这个孩子已经不在人世。
第7章 实习鬼差
接下来的日子,秋时仍然每天和顾长明一同外出,观察这座城市的死气变化。
他们路过筒子楼时,这个老旧小区的自杀案转眼被大家遗忘,没人再提起。类似的案子在各个城市的各个角落不断上演,无数的死亡,无数的新生,没人能记住多久。
人有生老病死很寻常,不过,死与死有区别,被迫换取亡魂的回归不是小事。鬼门替换期间,减少世间的恐慌和混乱,是顾长明的职责。
秋时抬眼,筒子楼四楼的第二间房间,窗外有一只乌鸦。
这只乌鸦极具特色。乌鸦通体漆黑,羽毛泛着锦缎般的光泽,双眼如同宝石,最醒目的是,乌鸦头顶立着一戳白毛,白毛长成了心形。
秋时:“……”
这只傻鸟被谁坑了,剪这种发型出门。
秋时发现了乌鸦,乌鸦也发现了秋时。乌鸦展开翅膀飞上天空,不远不近的缀在秋时他们身后。
几分钟后,秋时猛地一回头,乌鸦赶紧停在树枝假装觅食,低头啄了啄树叶。几分钟后,秋时又冷不丁一回头,乌鸦慌忙落在栏杆上,偏头装作梳理自己的羽毛。
这一路,秋时扭头一次,乌鸦停一次。秋时扭来扭去,扭得脖子痛,他挠了挠顾长明的衣领:“有只傻鸟跟踪我们。”
顾长明笑道:“坚持不懈的跟了一路,不容易。”
他们路过筒子楼,这只乌鸦就盯上了他们。乌鸦的伪装极其粗糙,演技完全不过关,动作僵硬不自然,不是一只合格的跟踪鸟。
一会儿,顾长明转身走进一处僻静的小巷,乌鸦犹豫两秒跟上前。
乌鸦刚进巷子,他浑身一僵,铺天盖地的惊悚笼罩住了他。墙头上一道身影“嗖”的逼近,乌鸦来不及飞远,他的爪子一沉,翅膀一痛。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被一只猫抓住了。
救命,救命,有只猫要吃他。
乌鸦瞄到橘猫眼底闪烁的寒光,乌鸦心惊r_ou_跳:“等一下,你不能吃我,我是鬼差!”
他是一只有公职的鸟,不能随便咬死。
他留意到橘猫一脸的不相信,他赶紧补充了一句:“鬼差,实习的!”
乌鸦开口解释之际,顾长明在巷子转角露出身影。
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乌鸦毫不犹豫的取出一块黑色令牌,地府通用的鬼差证明,令牌刻有乌鸦的名字和职位。
秋时扫了一眼,乌鸦还当真是实习鬼差,名叫鸦九。
秋时递给顾长明一个眼神:你的手下?
顾长明回给秋时一个眼神:不记得了。
两人的短暂交流结束。
秋时松开乌鸦的翅膀,他后退几步:“你为什么跟踪我们?谁派你来的?”
别说实习鬼差,哪怕转正的鬼差,偷偷摸摸的跟踪猫大爷也不行。更别说顾长明这家伙同样是地府的公职人员,就是三魂七魄受损,最近有点不记的事情。
乌鸦缩了缩脖子:“我在查案。负责那片区域的鬼差失踪了,那里乱成一团,大小事务没人管。”
他今天刚到,恰好捕捉到秋时和顾长明身上有明显的死亡味道,于是他硬着头皮打探消息。
地府的鬼差们有各自的负责区域。负责筒子楼那片区域的鬼差,处于失踪状态。
这阵子,地府的事多,鬼差们很忙,没有多余的鬼差顶替这里的工作,地府不得不临时派出一位实习鬼差撑着。
鸦九这次任务要是表现合格,他有很大的希望实现转正。
顾长明不认识鸦九,鸦九也不认识顾长明,但在鸦九道明来意后,顾长明没隐瞒筒子楼的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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