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月,已经变成了一笔孽缘旧账。
梁亦辞叹了口气,随手将泛黄信纸塞入碎纸机,眼眸幽深,倾听碎纸机的咀嚼声。
梁亦辞可以肯定的是,楚丘绝对称得上一位称职的哥哥。
他甚至考虑到弟弟会无意中看见这封信,于是故意将语气放得舒缓自然,好像自己只是洒脱摆手的浪子,准备撂下拖油瓶出门环游世界了。
这封信看似也轻快得很,他只不过是暂且将家里的小朋友托付给信得过的朋友,临行前还警告朋友别妄图当个qín_shòu,否则他早晚会回来算账。
梁亦辞有些怅然若失,酸涩顷刻间注入紧紧箍着的皮r_ou_间。他将信纸撂在一旁,起身将没吃完的牛排一股脑塞入洗碗机,任凭机器将餐具和残渣分离出来,又把浪费的食材分解成环保成分。
他舌尖顶了顶左腮,酒瘾趁着思绪紊乱钻出土壤,又被他强行压制。
他之所以情绪不佳,倒不是因为自己辜负了朋友的期待,没名没分将朋友弟弟的腺体咬了一口——毕竟那件事归根究底,是他被楚悕摆了一道。
若不是被注s,he了药剂意乱情迷,他也不至于将齿印留那么深,以至于事发后三月,媒体还逮着那事疯狂谴责他。
当然,梁亦辞刻意忽略了一个事实:药剂只能起辅助作用,失控的真实原因,是伏特加信息素对他的诱惑力大到惊人。
抛去这些恩怨不提,如今他的消息网遍布全球,任何只要还活着的人,都不可能在他的信息库里音讯全无。
除非那是个被处理过的死人。
也对,如果不是将死,怎么会有人舍得将宝贝弟弟托付给一窝花心大萝卜呢?
梁亦辞压抑无用的悲怆,撑着流理台自嘲道。
半年来,他翻来覆去数夜,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遗失的过去,绝对和楚悕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今一切事态都推进顺利,可丧失记忆对他来说,始终是个致命弱点和重大隐患。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即使他对托孤往事兴趣不深,也不能就这样轻飘飘揭过。
况且,e026近日在他梦境里出现次数过多,去会会也无妨。
于是在谢守怂恿下,梁亦辞变本加厉走起了老路——
以前他卖力演出渣a,是为了将那些黏糊oa打发去旧区,现在则是为了将自己声名狼藉地送进去。
果然,不久后,梁教授风评降到了历史最低点。谢守有了新乐趣,一天到晚都拿媒体揣测的无人性剧本,津津有味念给他听。
由于睡眠不佳,梁亦辞往往听得额角突突直跳,总会在最后冷冰冰说:“再废话,等我去旧区,就不替你寻那个beta了。”
谢守立即被拿了七寸,脸色一变,生硬转移话题。
他“啊”了声,浏览起政治新闻:“话说回来,这里有你提到的那位‘亦敌亦友’,唔,我读给你听听……近日来,旧区新任区长深得民心,在他的强势推动下……”
梁亦辞懒得听这些催眠的官话,就胳膊肘杵了下桌沿,直接起身走掉了。
直至春日消弭,万物从复苏转为躁动,总统也忍无可忍,将梁教授的资料递交给旧区审核。
所以今天一早,梁亦辞穿上提前熨烫好的服饰,提着轻巧的包裹,咬着一片吐司面包给警方开口,含糊说:“稍等,我先喝杯牛奶——警官辛苦了,您吃了没?”
梁亦辞散着德行,拎着包轻装上阵,像个纨绔的旅行家,一路上试图了解旧区的风土人情和观光圣地。古板的beta警官噤若寒蝉着将他撂入窗口,等待排号领脚环,便如释重负
地溜之大吉。
梁亦辞没打听到消息,拍了拍兜里的那把抑制剂糖丸,遗憾叹了口气。
因为近几个月alpha都收敛许多,需要义务劳动的alpha屈指可数,所以效力极高。
不多时,梁亦辞就从渡口坐船,小心翼翼套起兜帽,避免压乱了银发。随后他抱着胳膊小憩,青春得好像重返十八岁。
当然,这或许是他的自作多情。天生冷硬露出锋芒的信息素围绕着他,以至于这身打扮轻易和刺客杀手挂上了钩。
他淹没在人声鼎沸里,无视周遭的窃窃私语,直到下船才睁开眼睛。踏入边界,他接过一部糖果绿通讯装置,一本正经鼓捣起来。
他走的是黑色通道,噌亮脚环经过监测仪,“滴滴”响过两声。旁边乖巧等待长队的oa都处于应激状态,通通被这细微响动弄得汗毛竖起,好像一排排敏感的含羞草。
执行护送任务的oa保护协会工作人员闻声,不约而同摸出警示枪,将黑漆漆的枪口统一冲向危险分子,唯恐他“啪啪”直按的不是通讯设备,而是某种掩人耳目的定时炸弹。
梁亦辞对周遭的一切不以为意,也没心思浏览这片贫瘠土地上史无前例出现的彩虹。他的影子被盛光拉得颀长,紧实肌r_ou_箍在骨头上,举手投足都是一抹赏心悦目的风光。
他手指在强光下细白得呈半透明,头发规整梳在颈后,鬼斧神工雕刻出来的俊脸毫无遮掩暴露在众人眼中,连脚腕的黑环都好像华贵的装饰品。
这哪像前来劳动改造的罪犯,分明是被政府邀请来的贵族观光客!
“怎么这么暗?”他不乐意地微阖薄如蝉翼的眼皮,不理解科技发展到今天,世界上怎么还会有无法自动调节亮度的老古董。
信号始终只有一格,梁亦辞鼓捣这个过时破烂/货,渐渐被热浪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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