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当年的闲散友人而今任了一派之长后竟如此有担当,简直让人怀疑这话是不是本人所言。云濯略一挑眉,将方才伤感暂抛之脑后,又看看周遭破烂桌椅,饶有兴味调笑道:“那魔尊大人,您平南诏祸事之前,是不是得先解决一下冥幽的问题?您解决冥幽问题之前,是不是得先解决一下当前的住处问题?”
司徒凛面不改色:“这住处是我所选,而且我也跟你打包票,此地没问题。”
云濯不假思索:“没问题?太破就是问题!你是不是方才请我吃东西,把钱花光了掏不起别家旅费啊!那你直说让我掏就是了,何必委屈自己呢?!”
司徒凛摇头:“谁说是因为囊中羞涩?我选此地是有原因的。”
原因,除了破还能有什么原因?
云濯狐疑望他,不以为然。
见他仍不置信,司徒凛指尖捏诀,扇风一扬,房间纸窗瞬间半开:“看那。”
看?大黑天的能看什么?
云濯顺着窗外望去,但见那窗正对之处乃是一方极宽阔寂静草泽,树木丛生,s-hi气氤氲,众多叫不上名的奇异植物错杂生长,于半黑不黑的夜里看着有些渗人。
“若我当年所得情报不错,冥幽方位在此之西,其内之人如要进城刺杀,则必经此地。”
司徒凛慢条斯理道:“而若论观察方位,此客栈不仅视野极佳,更不引人注目,便是我选它之缘由了。”
第十一章 出洞
为了观察那草泽之动静,二人在破落客栈里一猫多日。白日出门吃吃喝喝,打探消息,顺便假模假样远远旁观那道士佯装重伤,破口大骂之戏;晚上则煞有介事静坐窗前,观察等候,以待计谋成功,毒蛇出洞。
结果,一晃小半月,日日如此,蛇还没出洞,云濯倒先觉自己腹上吃出了一圈白r_ou_,柔软松散,难看至极,捏来揉去之间苦不堪言。
而雪上加霜是,司徒凛这人偏是个怎吃都不胖的主儿,虽整日和他一起胡吃海塞,身形却是半点未变。有此参照在旁,简直更令人痛心疾首,分外难受。
于是今日在大堂里,他瞧了瞧一边仍捧着盘饼子在吃的那位,终于下定决心没出伸手去一起拿。
“凛兄。”
咕嘟了一口茶水聊作饱腹,云濯敲了敲司徒凛面前的桌子:“我觉得我得干些正事锻炼锻炼,譬如重c,ao旧业制机关,以免继续闲着没事吃喝玩乐,无端发胖。”
“胖点没什么。”
司徒凛满不在乎,继续吃饼:“当年你也不瘦。”
云濯略不满:“你不能这么说,当年我那壳子珠圆玉润,雪发金衣,人人都说可爱,现在这壳子可不行。”
司徒凛两口咽下饼子,扭过头来抬眼一打量,佯作认真道:“你现在也很可爱。”
“油嘴滑舌。”
云濯白他一眼,又指指那桌上盘里油亮亮的东西:“你这吃的是什么?”
司徒凛道:“胡饼。”
“胡饼?”
抬眼一打量,果然见那带着r_ou_馅的东西外皮上撒了些酥脆芝麻,更依着那人所好铺了层孜然和辣椒面,模样虽不算有代表x_i,ng,但细细看来好像还真是胡饼。
于是他略感诧异:“这东西在西域北疆吃吃也就罢了,你在南地吃个什么劲儿?怕不好买吧?”
“怀旧不行?”
司徒凛眯了眯眼,一本正经道:“七年前,某位少爷好像也给我做过这东西。”
“噗。”
刚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的云濯,一口气没上来,把茶喷了:“你,你提这干什么?!”
别说,还真有这么一茬儿!
七年前,某日三更半夜,俩人没吃上晚饭,又因那九淼派门早早关了,只能缩在弟子房里,捂着打鼓的肚子直叫唤。
司徒凛不会做菜自不必说,云濯本也是个远庖厨的少爷,可当时不知为何,脑子一轴,lu 起袖子就去小厨里摊了几张“胡饼”。
——嗯,确切的说,那东西被称为胡饼实在有些偏颇,称为毒药或许更妥帖些。
“呃……我做过是做过,可那是咱情急之下才沾了阳春水不是?”
年少糗事乍然跃于心,云濯忙拿袖子擦擦嘴,摇头道:“再说,玩意儿若能叫‘胡饼’?别说胡饼要自觉受到侮辱,连毒药也觉你少算了它的同伴吧?”
司徒凛继续吃饼,面色不改:“胡饼也好,毒药也罢,何时劳驾天狼君再给我做一次?”
“别别别。”
云濯摆手连连:“那玩意儿给狗,狗都不吃。”
他这话说得不假思索,可语音方落,却又有点后悔。
因为忽然想起,当年自己所做的那坨神鬼莫辨之物,最后似是被司徒凛解决掉的。
……这不等于说人家连狗都不如?
“咳咳。”
对方还未吭声,云濯倒先自觉尴尬,轻咳一声,两口灌下手里那杯茶:“那什么,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反正现在没个进展,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今天你先盯着,我去寻些铁块木头,做点机关小物出来,到时若打起来说不定能有帮助呢?”
司徒凛不作否认:“随你。”
“嘿,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云濯欣然起身,朝人拱手,脚底抹油:“那咱们晚上再会啊。”
结果未及再会,待他刚买完所需材料而归时,就又碰上了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事。
人生总是会存在一些莫名其妙又哭笑不得的倒霉巧合,譬如你连着好好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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