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宁远这才发现自己的第一步棋就已经下错,只怪他招惹的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而是一直佯装猫仔的野豹。
他以为能够轻而易举的骗取景旭的信任,和周家利用起来扳倒这个不可一世的贵公子,和那个鼎力在尖端不可一世的李家。
但是现在看来,他们所设的局却被这个他们最初认为最蠢的那枚棋子识破。
“原来你都知道”李宁远敛去了刚刚装模作样的楚楚可怜,露出凶狠辛辣的笑脸,
这张笑脸让景旭一时间愣住,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使得这个举手投足间本是翩翩有礼的人赌上自己的所有只为了来扳倒这个养育着他的本家。
景旭松开了抓着宁远头顶的手,眼中带着疑惑,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李宁强颜欢笑,眼里带着无尽的嫉妒,满腔的恨意在此时像是倾倒而出
“怪你命太好,你永远都是这么不可一世,所有人都围着你转,疼你,爱你,可是我呢?
我一个私生子,带来的是什么,带来的是无端的指责和谩骂,没有人能为我停留,
我的一切都只能在苟延残喘里苟且偷生,我永远比你们低人一等,我恨,我怨,就连我最爱的人都无端的抛弃了我,
我的所有都付之东流,一无所有,都是你们,若是没有你们,我的一生还能补救,只怪你.....”
景旭看着愤愤不平,不停在埋怨指责的人,突然像是回忆起了那些个不堪的岁月里头的自己,
他那时候是怎么对爱他的人说的呢?似乎也是千篇一律,乱通指责,和这个面部狰狞的李宁远似乎并没有任何差别,
他轻轻一笑,带着一种坦然,人啊总是不知足,在此刻他才真正的领悟到这一点,
上辈子他不知足自己所得,无理取闹的强取豪夺,怪只怪自己太过于自私。
这辈子他看着自己身旁那个泪流满面,y-in暗毒辣的宁远,像是看到了上辈子的自己,那样的可悲让人心疼....
他本不是个善于言语的人,但在此刻景旭觉得他的内心能够和这个困在自己世界的人产生共鸣。
“其实我也羡慕你。”这句话从李宁远的头顶飘过砸进了心坎,
李宁远错愕的抬起头看着景旭,此时的景旭眼里带着说不清的情绪,就像是海里不断翻涌的巨浪,里头没有了之前的寒意,就像是冬寒度过后的那一股春风,不刺骨,很温暖。
“你有我所没有的。”景旭靠在沙发上,目光透过李宁远似乎在看另一个人,带着一丝心疼和抚慰。
“我小时候虽然被李家宠着着,但是从小到大都没有体会过母爱和父爱,我虽说衣枕无忧,但是却没有人告诉我怎样才能去爱一个人,
我很羡慕你,虽然你的父爱充满着污渍,但是你的母爱却是我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
每个人他并非天生就该去得到什么,但是我始终知道有失必有得这句话,我失去了最珍贵的,得到的是无尽的疼爱,这又有何可羡慕的呢?”
这段话慢慢悠悠的从景旭口中吐出,依旧那么的平淡,似乎就像是阐述着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是却字字带着无尽的悲痛和忧伤。
李宁远一时间无语言表,他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内心复杂的情绪,无可厚非,景旭的这段话他是能理解的,因为只有感同身受才能懂得里头这段话的悲痛。
“所以啊,有时候你永远看得到的是人最光鲜亮丽的一面,但是却无法体会到他们在聚光灯以外的细枝末节,这就是生活。”
景旭站起身子,往外走去,站在门口,顿了顿说道
“你走吧,不要因为一时怨恨而深陷泥潭,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忠告。”
门外的那阵风直扑李宁远的面庞,他似乎逆着光看到了一丝温暖.
走到门外,景旭看着门口背对着他站立的男人,心里一哽,看来他应该是听到自己在里头说得话了,
看着边上的两个人,景旭扭头示意了下,摆了摆手说道“把他放了吧!”
鼠子杵在原地,斜眼一瞥,不敢造次,看着老大微微点头,这才和鬼子一同进了包厢。
景旭微微耸耸肩,跟着男人走进另一个包厢,慢悠悠的坐了下来,问道“怎么有事”
木英里看着坐在角落的景旭,回想刚刚听到的话语,心里的情绪不停的翻涌着,半天才掩饰般咳了咳,说道
“听说最近周家的事情闹的挺大,里头和你有些关联,我想来问问情况”
景旭的拿着手中的两颗筛子不停的翻转把玩着,听到这话,微微一停顿,
“嗯,只不过是件小事,没必要大惊小怪”
木英里看着景旭这么淡定的样子,眼底带着一丝疼惜,心里有些欣慰,嘴角微微上翘,从怀里拿出了一包厚厚的信件,放在了桌上移到了景旭的跟前,
景旭拿过信件抽出一看,里面一大叠照片撒在了桌上,看清里头的内容,他靠在沙发上轻轻一眯,
暗道自己失策,既然还有尾巴没处理干净,
木英里看着正在思索的景旭,说道
“其实你的尾巴处理的非常好,至少已经算得上专业水准了,只不过被周家二少躲在暗处的记者给逮着了”
景旭听到头,睁开了双眼,眼底的戾色褪去,一片清明。有条不紊的掏出打火机,将手中的照片不紧不慢的烧灼干净,一张接着一张,等桌上被一大片烧灼物所覆盖时,他才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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