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笑着往床上一坐,“还挺软。”
“可不是嘛,这是我以前的床,从初中睡到高中呢,质量那叫一个好。”卫桓双臂抱胸,“不过床单什么的我都弄的全新的,你放心。”
“谢啦。”清和将包往床上一搁,拉链没拉,里面的东西露出来大半。卫桓发现,包里除了他的c,ao作板就是一个看起来很旧的本子。
云永昼检查了一下结界,两人离开地下禁闭室。从雕刻墙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广场上有不少嘉卉学院的小姑娘,向他俩投来目光。卫桓站在云永昼的旁边,向他说着今天找燕山月帮忙的事,可云永昼似乎兴趣缺缺,只听着,也不说话。
卫桓平日里虽然看起来粗神经,但其实是个很细腻的性格,移情能力强又善于发现别人的情绪变化,云永昼是他喜欢的人,他就更加敏感,于是走着走着,他就突然划出一个结界圈,牵住云永昼的手把他生拽过去。
一瞬间,他们不再身处于那个人来人往的纪念广场,而是一个非常狭小却满是植物清香的空间,周围都是木质,只有一面没有封上,不过被巨大的层层叠叠的散尾葵叶片遮挡住。
这是空桑,树干中空的桑树,一般只能长到三四米高,云永昼也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山海还有这么这么大的一棵空桑,树干里竟然可以放下他们俩。
“太暗了。”卫桓打了个响指,他们的头顶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光点。云永昼心里想笑,笑他现在越来越用光了,可他又忍住,不想这么快和缓回来。
光点将云永昼的脸照亮,他现在眼睛已经恢复,没有再戴眼罩。卫桓望着他,终于发问,“你不高兴吧?”
云永昼轻摇头,不说话。
“骗人。”卫桓脸上的表情生动极了,“你就是生气了,为什么?快告诉我。”
见云永昼似乎是咬死了不想说话,卫桓鼓了鼓嘴,手抓住云永昼教官制服的皮带,声音又不自觉放软些,听起来和撒娇没分别,“告诉我啊。”
云永昼低头看了一眼他手放置的位置,又抬眼,故意冷淡道,“手。”
“手怎么了?有事吗?”卫桓本来就是个你让我往东我偏偏要往西的个性,现在脱了那层弱小人类的马甲就更加放肆,和七年前那个他如出一辙。这会儿看见云永昼不乐意,他便起了坏心眼,从本来的抓皮带变成抽皮带,“说不说?”
云永昼垂眸看了一眼,不说话,任他将整个皮带慢悠悠抽出来。
拿着那条黑色皮带还没来得及炫耀,卫桓的两只手就被云永昼抓住高举过头顶,用一只手摁住,摁在空桑的内壁。
光点释放出的微薄光线照亮那条被卫桓抓住的皮带,摇晃之下,细长的影子在他的脸上缓慢蹭着。卫桓没想到自己刚嘚瑟了一下就被抓住,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愣。
手一松,皮带就掉下来,被云永昼的另一只手接住。
“我是不高兴。”他面无表情地承认。
卫桓回神,试着挣扎一下可总归还是没有金乌力气大,只能作罢,“为什么啊?”
云永昼的眼睛瞥向那些随风轻轻摇晃的散尾葵,闷声道,“你把那张床给尤清和了。”
嗯?
卫桓脑子有点没反应过来,懵了两秒,然后扑哧一下笑出声,越笑越大声,连散尾葵都散开,露出外面的夜色。云永昼更不高兴了,永昼捂住卫桓的嘴,“笑什么。”
可就算是捂住他的嘴,眼睛也满是笑意。
“唔唔唔唔。”
捂得死死的,他说话都听不清。
云永昼这时候才把手松开,卫桓长长地吸了口气,“你吃醋啦?”
他脸上揶揄的表情太过明显,云永昼只觉得难堪,并不想理睬。卫桓于是更加变本加厉,“啧啧啧,原来我们高岭之花小金乌也是会吃醋的,我也太荣幸了吧,我的天我还以为你……”
没得他嘴炮打完,小小树洞里金光乍现,一道光绸出现,三两缠绕住卫桓的嘴,胶带似的封得死死的,令他无法再开口。
“唔!唔!”
云永昼就这么摁着他的手,还封了他的嘴,仿佛这样被戳破心思的他就好受一点。卫桓挣扎了半天也没有用,于是消停了一会儿,拿眼睛瞪他。
谁知他忽然开口,声音闷闷的,“又不是普通的床。”
他原本也没有不高兴,可在一听到卫桓说那张床是他少年时期一直睡的床,心里忽然就不高兴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堵得慌。
卫桓眼里的笑意愈发明显,手腕上的金色手环悄无声息地消失。
忽然间,一条光索缠上云永昼的腰,将他往前用力一拽,拽到卫桓的跟前,距离一下子被缩短到极限。卫桓踮起脚,隔着层层缠绕的光绸吻上云永昼。
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被意念控制的光绸也随着空白的思绪变得透明,最终消失。
卫桓后退一些,抿着嘴笑得得意,眼睛亮亮的。
“不生气了?”他又凑过去吧唧亲了一下,“不生气了吧。我怎么知道你这么稀罕那个破床啊,我本来还想着搬客房的床,但是觉得太新太好了犯不着,这才把那个小床拿过去的,你要是不喜欢,我明儿就换,把那个床送你,成吗?”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桶,云永昼也懒得理会,撇过眼神,正巧看见那些遮着洞口的散尾葵张开了些,好像还有一对对小眼睛。
“看什么?!”卫桓朝着树洞口凶了一句,“合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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