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一自谦了一句,又对李惜拱手赔罪说:“小侯爷,隐瞒实情实属情非得已,还望您见谅。您看,您也对在下有所保留,我们这便算扯平了吧?”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惜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地问道。
汪海一既被识破了,也不再隐瞒。
汪家如今是长房一家独大,但很多年前汪家家主还有一个嫡亲的弟弟,二房也十分受宠,但十来年前却在一场大火中死了干净。而汪海一的生母原本是二房不受宠的小妾,因为住的偏远在那场天灾中活了下来。她与长房有染,事后找到老情人,也就是现在的汪家家主,凭借自己怀有身孕才被对方养成外室,平安地过了这许多年。
“我长到八岁,因为有几分读书的资质被汪家认了回去,考取童生时有幸拿了榜首,才被过继到了嫡母的名下。”
说起旧事,汪海一也满面感慨。
“原本汪家答应我只要我金榜题名,他们就会将我娘接回府中,给她一个良妾的身份,死后也能葬入祖坟接受奉养。却没想到,我考取探花的消息才传回去,我娘就死了。我原以为是我嫡母不容,事后查探却发现此事和我的嫡母和父亲没有关系,而是汪漓!”
“是她要给我娘下马威,一言不合便拿鞭子抽她,我娘闪躲之间摔下高台,当场丧命……”说到伤心处,汪海一哽咽了起来,随即恨声道:“汪家为了遮掩这件事煞费苦心,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被我查到了。”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就算她是无心的,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如此说来,汪海一想要汪漓死也是情有可原。
李惜看了一眼听说这等悲惨故事也仍然神情淡漠,甚至还带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的苟梁,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汪海一继续说:“原本我只是想让先生给她一点苦头吃,没想到您的侍卫气x_i,ng这么大。本来我还打算着在江南给她寻一段“好姻缘”呢,现在这般,倒是便宜她了。”
要让一个人死太容易了,他原本想要对方活的生不如死,让她一辈子偿还罪孽,事已至此却也只能接受了。
苟梁闻言笑道:“扫了你的兴致,倒是我们失礼了。”
汪海一哈哈笑起来,摆了摆手正要客套一番,李惜却问道:“既然是汪漓无心之过,你对汪家的恨又从何而来?”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汪海一长叹一声,“我娘死后我整理她的遗物时,无意中发现了一桩旧事。方才不是说了我娘原本是二房的妾室吗?原本我并不知情,便是在她用西域文写成的手札里发现的,而我也并非长房的儿子,而是二房的遗腹子。”
汪海一的生母原本也是官家千金,家里在礼部任职,自小跟随父亲学习西域文字,后因父族获罪才成了官奴。
她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所以在失宠后也不曾怨恨纨绔fēng_liú的丈夫,反而心里十分感激他将自己救出水火。
只是没想到,因为容貌而被长房的大伯的觊觎。
“那个畜生对我娘用强,我娘反抗不成,又不甘心去死,只能委曲求全。”
汪海一满面不甘和痛恨。
若非因为大海苍茫,汪海一怕苟梁为了遮掩汪漓的死、断了汪家追究的线索而把自己也抛尸海上,也不会将这段耻辱的往事说出来证明自己和汪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二房失火那夜,我娘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便欲告知我生父想借此摆脱那畜生的纠缠,却没想到目睹了一个惨案的发生。”
“我娘在手札中说,她亲眼看到是那畜生和祖父逼迫我生父去死。我生父当然不肯就死,却被绑住手脚不能逃脱,只得苦苦追问,无论如何也要死个明白。祖父这才告诉他原因。原来,废太子根本不是当今亲生的儿子,当年高贵妃生下的是一个女胎,被高家狸猫换太子!而这件事又被当时的钟国师察觉,所以他们设计要对国师一族杀人灭口——”
“此事与汪家有何干系?!”
苟梁蓦地坐直了身体,厉声问道。
汪海一被他的质问吓了一跳,狐疑地看了眼苟梁,心中猜疑他与钟家人有何渊源,为何会如此激动。
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答道:“我当时也很吃惊。”
“按理说上京和永安相隔遥遥,汪家也和钟家没有恩怨,还事关皇家的私密,汪家怎么也不应该牵扯进来。后来我才知道,汪家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因为国师一脉有些神通,单凭高家的死士不可能杀死他们,所以有人找上了祖父,让汪家暗地里培养的杀手去结果此事,务必让钟家满门无一人生还。”
“我生父不解,此事与他无关,为何现在却要他去死?祖父听他说如果不说清楚,他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这才和盘托出。”
“原来,找到祖父的人不是高家,而是钟家,天机山的钟家!”
“我汪氏一族,自古以来便是钟家的附庸,他们有命不得不从。钟家为什么要害国师一族,祖父也不得而知,只是事成之后,钟家又传信来……说要以汪家一整房男丁的命还了这段因果,否则汪家全族都将有杀身之祸。祖父只有两个儿子,我生父fēng_liú纨绔,平生没有建树,理所当然便成了被舍弃之人……”
李惜听说这样的内情,不由看向苟梁。
只见苟梁凝眸沉思,并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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