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戒备需要漫长的时间,认清现实,却只需要短短一瞬。
“陛下恕罪……”捂着疼痛的肩膀,我慌忙跪倒。
雪白的袍角到我面前,擦着我的鼻尖,灵泽身上仍然有一股好闻的香味。分明之前闻着还是明媚馥郁的暖香,这会儿因为心境变化,闻着又冷锐起来。
鞋履在我身前停驻片刻,擦着向我身后行去。
我偷眼去瞧,他停在那暗格前伫立久久,不声不响,也没有旁的动作。
心下越发忐忑,正想着要不要再出声求饶,灵泽忽地开口了。
“这是我弟弟的骸骨。”
我脑袋一炸,忍不住回头去看他。灯火下灵泽面如暖玉,一扫他平日里的苍白,剑眉薄唇,长身玉立。
他将那支瓷瓶拿起,机关缓缓合拢,恢复原状。我在他转身前飞快恢复了垂首听命的姿势,乖乖跪在原地。
袍角再次荡到我面前,腰间环佩轻响,灵泽弯腰将我扶起。
“是我反应太大,吓到你了。”虽说他脸上表情淡淡,还没完全和缓过来,但比之方才冷冽不知要好多少,“以后我殿中事物,切不可乱动。”
他抬手伸向我,我心有余悸地瑟缩着想要避过,又恐他发怒,只得忍着害怕僵在那里。
手掌覆在我发顶的一瞬间,我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了一下,眼都闭了起来。等确定他只是想摸我的头,并非想将我一掌毙命,我才暗吁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是,小人今后一定注意,一定不再乱碰自己不该碰的了。”
他拿开手,碰了碰我的肩膀:“疼吗?”
突如其来的刺痛叫我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但也不敢叫疼。
“还,还好。”
他拉着我的手,将我牵到床边坐下。
“将衣服脱了。”
我一愣,失声道:“脱,脱衣服?”
这是要对我下手了吗?
灵泽面色毫无异状,可能听出我语气里的愕然,轻声解释:“替你治伤,可能是伤到筋骨了。”
我立时双颊滚烫,为自己方才生出的龌龊心思羞愧不已。
“哦……哦哦!”我忙不迭应道,动作有些迟缓地脱去外衣,扯开衣襟,露出受伤的肩膀。
那里已经高肿起来,肌肤迅速显出了青紫,泛出阵阵撕裂的疼痛。
灵泽微凉的掌心盖上我的肩头,不一时,相触之处泄出莹莹白光,一股j-i,ng纯灵力如高山清泉流进我的体内,汇聚于伤处。
四肢松弛,犹如落进了云间,舒服到我几乎要喟叹出声。
只是一会儿,灵泽拿开手,伤处不再肿痛,已恢复如初。
我动了动胳膊,心中感慨不已。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强者,再不济也想簇拥在强者左右,分一点强者落下的渣滓也好。这样的伤靠我自己怎么也要休养个两三日,灵泽抬手间便治愈了。
若能得他一点实惠,化灵力为己用,像紫云英那样在北海横着走或许夸张了些,但肯定是能在夜鲛族横着走的。
“好了。”我拉上衣服,“不痛了。”
灵泽唇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靠上来,将我抱进他怀里。似乎是在安抚我,又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歉意。
闻着他身上香气,身体又刚刚被他淳厚的灵力抚慰过,我浑身懒洋洋的,止不住地开始犯困。
“乖孩子,我的乖孩子……”灵泽轻抚着我的背脊,一下又一下。
眼皮打架,就算努力想要睁开眼保持清醒,仍然无济于事。就像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我不住拽向黑甜乡。
身体被放平,逐渐模糊的视野里,灵泽身手盖上我的双眼。
自然而然地醒来,殿外有隐隐人声,天色明亮,已是白日。
我撑坐起来,床上只有我一人,身上xiè_yī因动作泄开大片,露出胸膛。
“奇怪,我怎么睡着了……”我记得自己明明在等灵泽回来,由于无聊在书架上找了不少书翻开,都不喜欢,然后……
然后……
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我扶着剧痛的脑袋,任自己如何回忆都记不起来那之后是怎么睡着的。
“嘶……”胸前忽然传来刺痛,我低头去看,只见触目所及皆是红斑点点,就跟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
可龙宫里哪来虫子?
最要命的是左右那两点,就算被柔软的衣料摩擦都疼得很,****,好像……好像还有牙印?
霎时犹如醍醐灌顶,我想明白了,脸上腾地烧起来,一下合拢自己衣襟,将自己裹起来。
细细感受了下,别的地方好像并无异状。
难道……灵泽为了对我做那种种事,特地弄晕了我,让我乖乖任他轻薄,不能反抗?
龙王寝宫,旁人再不可能进入,定是他没错了。
简直qín_shòu!
孟章祭是龙族的大节,龙族统管天下江流海域,衍生而下,便成了全水族的大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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