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道:“这位先生,刚刚我阿姨说得很清楚,是你家孩子被人欺负,不是出去打架。”
男人只朝肖昱看了一眼,就立刻别开脸,嘴唇蠕动了几下说不出话来。
池朔松开他,低眼看了看男孩:“你最好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男人悻悻收回手,粗声道:“去什么医院,矫情。”
嘴上说着,还瞪了一眼男孩,男孩吓得瑟缩了一下,低头不语。
肖昱看了一眼男孩,心里有些泛酸。
“我们走吧。”肖昱低声说。
把孩子送回来,跟家长说明情况,他们也只能做这么多,其他的就是男孩的宿命了。
“等等。”池朔忽然拦住肖昱,看向中年男人,语气中有着居高临下不可违抗的意味,“我们好心帮你家孩子免于被欺凌,又给送回家,你怎么也该请我们喝杯茶吧?”
池朔冷着脸的时候,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透着侵略性,语调带着具有良好修养的人所特有的矜持,但是却能隐隐感受到压倒性的低气压,根本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肖昱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想进去喝茶,是想体验生活上了瘾还是怎么着?
他狐疑地看向池朔,池朔却一直看着中年男人,神色冷淡,但意图不言而喻。
男人嗫喏了两声,只得点了点头。
房子很狭小,各种各样的异味混在一起,熏得肖昱直皱眉。
沙发布已经脏得不像话,肖昱站在客厅中央半天也没找到能坐的地方,转头见池朔也是一样,但是他似乎本来也……没打算坐。
“周姨。”池朔忽然开口,“您去帮忙给那孩子清洗下伤口吧?”
周姨看着池朔一愣。
“我们跟这位先生有几句话聊。”池朔凉凉地说了这么一句,正在不情不愿找杯子泡茶的男人脸色刷得发白。
周姨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也没多问,问男人拿了点家里唯一可以用来消毒的碘酒和红药水,带男孩去了卫生间。
“不用泡了。”狭小的客厅里只剩下三人,池朔的语气瞬间就低冷了下来,“聊聊吧,赵树国。”
男人手里正拿着一个玻璃杯,听到这句话猛然松了手,杯子落在桌子上传来轻轻的碰撞声,他手忙脚乱地把它按住才没让它掉在地上摔碎。
肖昱听到这个名字,猛地一愣。
男人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颤抖着手回过头,看了池朔半晌,颤抖着声音说:“你……你们怎么会知道是我?”
卧槽。
肖昱在心里小声惊叹了一句。
池朔是怎么知道他就是赵树国的?
他惊讶地转头看着池朔,虽然没说话,但池朔却猜出了他想问什么:“我只是猜的,激他一下。”
他看着赵树国笑了笑:“你看见我们就像见了鬼一样,很难让人猜不出来啊。”
赵树国嘴唇都有些发白,语调发颤:“是谁告诉你们的……是……”
他猛地睁大眼睛,眼珠咕噜咕噜地转:“是路城!只能是他!他居然敢他妈的出卖我!”
赵树国深吸一口气,又瞪着池朔:“你们想怎么样?找到我家来想怎么样?你们……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肖昱有些无奈地叹气:“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做这种敲诈勒索绑架之类的勾当?”
听到敲诈勒索这四个字,赵树国猛地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他佝偻着背,上前一把抓住肖昱的袖子:“我没有……我求你别报警。我不是故意想找你要钱的,我也是没办法……你们也看见了,我欠着钱,我老婆还在医院躺着,什么地方都要花钱,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赵树国的声音沙哑起来,带上哭腔:“对不起林瑜,你就念在我们以前高中同学的情分上……我真不是想害你,我真得走投无路了……”
肖昱眼角一跳。
高中……同学?
“……你不记得了?您贵人多忘事我知道……那时候,那时候我们同寝室啊,你跟路城……只有我知道,咱们是兄弟啊,我跟路城一直有联系,但你毕竟是大明星了,我不敢高攀你……”赵树国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开始泪水涟涟地想唤起兄弟情。
池朔在一旁看着,忽然冷冷道:“放开。”
赵树国粗哑的哭声一顿。
他反应了两秒,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肖昱的手。
肖昱正想说什么,赵树国的手机忽然响了。
男人的脸色瞬间垮下来,赶忙接起来,背过身去连连哀求:“我知道……您放心,我明天肯定交钱,求求你们宽限几天,人命关天的事,我儿子才上初中,不能没了妈……”
肖昱听得皱眉,转头看了看池朔。
池朔没有看他,眼神低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树国挂了电话,佝偻着背仿佛老了十岁,回过神来看向肖昱,眼里透着疲惫和乞求。
肖昱忽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自己这具身体才二十出头,赵树国既然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再大也大不过一两岁,现在看着却苍老得像四十岁的人。
赵树国半低着头,喃喃道:“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前几年做生意被人骗,欠了一大笔钱,我老婆得了尿毒症,在医院吊着命……我就是想用这照片换点救命钱,我……”
“行了。”池朔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显然对他的悲惨经历没多大兴趣,“我可以给你你要的。”
赵树国的眼神瞬间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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