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随那两个内侍进了尚宝监的正堂。
太皇太后看了曹宣一眼。
曹宣打了一个寒颤,想到那两张圣旨还在自己手里捏着,回过神来,急匆匆地从太皇太后身边跑进了尚宝监的正堂。
身后传来一片求饶声。
曹宣强忍着才没有回过头去。
如果太皇太后把这些人都给杀了,皇上应该很快就会知道吧?
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派了人去追他?
如果他被追上了,又该怎么脱身呢?
曹宣心乱如麻,只见刘小满不知道哪里拿出一大串的钥匙,嘴里嘟呶着“到底哪串钥匙才是”,手却麻利地试着那个放在琉璃罩子紫檩木架里面的“皇帝行玺”,而那个尿裤子的内侍早已说不出话来。
他顿时有些走神。
姜宪算是公侯,给她赐婚,自然得用皇帝行玺。可李谦却只是个小小从三品的游击将军,赐死的那道圣旨……若是皇上当成私事来处理,着礼部用他平时用在奏折上的印章就行了,如果当成公事来处理,由刑部上折子盖上“皇帝制诰”的印章就行了。李谦这回搭上了姜宪,也算是享受了一次公侯的待遇,圣旨印着“皇帝行玺”。难怪这朝廷上下的少年郎都想尚了姜宪,连死都可以享受比别人高的等级……
曹宣想到这里,不由冷哼。
如果李谦真的劫持了姜宪,死都便宜他了!
他再朝刘小满望去的时候,刘小满已拿了皇帝行玺出来,对曹宣道:“快把圣旨打开铺在书案上。”
曹宣慌乱地“哦”了一声,快手快脚地打开了圣旨。
刘小满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小盒朱砂。
曹宣差点流眼泪。
连这个都事先准备好了……太后太后身边真的是人才济济。
然后他看着刘小满连手都没有颤一下地将皇帝行玺盖在了圣旨上面。
曹宣想,太皇太后那里还有张空白的圣旨,如果盖上了皇帝信玺送给姜镇元,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赵翌知不知道自己坐在火山的口子上,随时都会被岩浆给吞没……
他撒了吸墨的细沙在朱红的印章上,在等着印章干的时候小声问刘小满:“外面的人怎么处置?会惊动皇上的。”
刘小满望着他笑,笑容显得有些和善:“谁去告诉皇上?连玉玺都保管不好……”
曹宣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加之他现在正在做的事,不由心中发毛,道:“可皇上不可能不知道……”
“现在都不说,以后再说还有什么用?”刘小满像教导小辈似的声音温煦,“更何况,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他干不好,自然有人想干。不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外面怎么不见一个正四品的?人家都躲在屋里揣着聪明装糊涂呢!承恩公以后做事,也要多动动脑筋才是。人心难测。可也正是这难测的人心,掌握好了,就能无往不利。”他见曹宣听了他的话一点也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了,忍俊不住,索x_i,ng低声道,“早年这玉玺是由宫里的女官掌管的,你道为会何孝帝时候变成了尚宝监?就是因为那时候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们觉得用印不方便,不能瞒着皇上偷偷地在圣旨上用玺,没办法显示司礼监是内廷第一衙门的威风。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这么老实?事情做绝了,大家鱼死网破,皇上还敢管到太皇太后的头上不成……”
曹宣完全懵了。
到底是曹太后护着长大的,就算是家破人还是有几分稚嫩。
刘小满笑着,拍了拍曹宣的肩膀,道:“你也别发呆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嘱咐了,让奴婢等会走趟御马监,让他们把皇上养在西苑的那匹汗血宝马借着用一用。国公爷此时不妨出宫去,想想要带哪几个人去山西。等会奴婢带着马和圣旨在皇城北大街的内教场等您好了。那里的管事太监是奴婢的熟人,正好把那马给涂点颜料,万一那马跑死了,也不用管,直接丢在路边就行,别人也不知道那是匹汗血宝马……”
曹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宫去的。
等他定下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赶往山西的路上。
※
赵啸一口气睡到了午膳的时候才被随从叫醒。
他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觉得像做梦似的,呆呆地坐在床头良久,这才问随从:“镇国公府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以姜家的能力,调查辽王应该很快就有结果才是。
他的随从犹豫了片刻,这才悄声道:“世子爷,镇国公世子和亲恩伯世子带着人出了京城,看方向,应该是往西边去了,而且是一人双骑……”
也就是说,会日夜兼程地赶路。
赵啸神色大变。
第179章 追赶
在这个时候,能让姜律和王瓒同时离京,除了姜宪,没有第二个人,第二件事。
赵啸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失声道:“快,快去给我准备车马,查查姜律和王瓒现在在什么地方?”
姜律和王瓒日夜兼程,不过两天的功夫就到了定州。
随身的侍卫都已经快要口吐白沫了,姜律的随从福升不得不提醒姜律:“大公子,今天晚上我们还是在这里歇会吧?已经跑死好几匹马了。”
只有一骑的侍卫就不可能日夜不停歇,也就意味着这些人不能跟着他们去山西,意味着他们会缺少兵力。
姜律的脸色发青,不得不下令众人夜营休整。
王瓒眼眶深陷,眼底发青,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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