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推开,朱正登时便看见床ll上躺着的脑袋上缠着纱布的儿子。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灰白如纸。朱正一路做的心理建设刹那间崩塌,老泪纵横地喊出一句:“儿啊!”
“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儿啊,为父不该答应你来此念书啊……”
“徐大人,嫌疑人可有找到?”朱正抹掉眼角的一点泪,冷冷地问。
下属对徐县令耳语,徐县令转头道:“已带到。”
朱正大马踏步离开,突然脚步一停,扭头看向角落。
“那边是什么?”
徐县令也一起看过去,那里还摆着一张小床:“哦,那是另外一个年轻人,和朱公子一样昏倒在同一个地方,也没有醒过来。”
“哦?”朱正听完,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便离开了。除了他自己的儿子,这个多出来的年轻人他并不关心。
等众人都走了,小床底下却爬出了一个人。陈毅长出一口气,从床ll上躺着的年轻人手里,小心取下他抓ll住的一块碎布。拿到他要的的东西陈毅慌慌张张地离开,看都不敢再看床ll上的朱玉川。
他拿走的是一块衣服的碎片。终于拿到了。陈毅将那块衣服碎片放进火盆里烧成灰烬,整个人瘫倒在地。终于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了。
那两人应该都不会再醒了吧。大夫都说了,几乎不可能救活,最多只能永远地这样沉默着。
昨晚上,是他。起初只是在路上起了一点儿冲突,陈毅拿起石头砸了朱玉川一下,朱玉川也更激烈地反抗。因为对方的反抗太激烈,情急之下,陈毅直接将石头砸到了朱玉川的后脑。
然后朱玉川就昏迷了。
不料,这一切都被身后一个的一个年轻人看见了。他什么时候出现的?陈毅不知道。或许在陈毅和朱玉川走上那条路之前,那个年轻人就已经在了。他似乎是靠在墙角睡觉,因为他们的打斗才醒来。
一不做二不休,已经砸晕一个的陈毅不介意再做一次。这个陌生人比朱玉川还柔弱,看起来像是很久没吃饭一样,几下就彻底不动了,只紧紧抓ll住他的衣角。
陈毅到家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衣角撕下了一块。那件沾血的衣服昨晚就被陈毅给烧掉了,剩下的一小片也从年轻人手里取了回来。
这下应该没有人知道是他做的了吧。那两个人都快死了。那么多血……
全都是血!死了吧死了吧都死了吧啊啊啊啊!
陈毅坐在墙角上,抱着膝盖,忽然颤抖忽然痴笑忽然大叫。连伤两人让他的神经紧张到极点……
竟然又被告了。言采觉得太糟糕了。他跟县衙肯定有仇吧。这二进宫进的。
今天的县衙大堂有点不一样,在侧边还加个一条位子,坐了一个五十来岁的人。穿着官服,神色郁闷悲伤。
“那是朱玉川的父亲朱正。”江满月在言采耳边道。江满月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老头是谁。
“啊?”言采愣住,“那……那朱玉川没事吧。”
“我想应该只是昏迷。别急。采采你能治的吧。”江满月说。
“能,我行的。我现在……”
“等等。一时半刻死不了,不然朱正也不会有心情坐在这里听什么案件审理。”江满月冷静地分析利弊,“待会再治。朱正这个人虽然脾气很差,记仇,但有恩必报。让他欠你一个人情,有好处。”
原来是这样……言采仰头看着江满月的侧脸。如果是他这时候不会想到什么利益好处,但江满月想的却是这些。对治朱玉川这种哪怕人命攸关的事情,江满月也只把它当做一场交易。
和言采不一样。
这样凉薄才符合世人对江满月的认知,这是对待言采从未有过的态度。但言采却并未觉得害怕。因为他知道江满月对他好。
只要听江满月的话就对了。
“公堂之上,岂容喧哗!”徐县令一拍惊堂木,警告还窃窃私语的两人。言采才是本案最大嫌疑人。
“受害人昨日约你夜晚相见于翠微轩,可有此事?”
“是。不过我没有答应,是他自己要约我。”
徐县令冷冷道:“本官只问你是不是。”
言采涨红脸。江满月悄悄握住他的手,那种紧张才消失。他都快忍不住想打人了。魔鬼树的枝条都已经从袖子里钻了出来。
“是。”
“案发现场发现的这盒茶叶是不是你的?”
“是。我让下人送过去的。”
“传证人!”徐县令直接道。马上便上来一个翠微轩的小二说江满月和言采家的马车曾出现在翠微轩门外。
“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徐县令故意略过江满月不提,只一一列举不利言采的证据。
“大人。恐怕不妥吧。”江满月c-h-a嘴道,“这样算起来,最大的嫌疑人不应该是我吗?”
“第一,我夫人长得瘦弱,并不如我高大,恐怕不足袭击朱玉川公子,何况在场被袭击晕倒的除朱公子还有一个人。”
围观群众纷纷称是。江大少奶奶看着可瘦了,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的样子,说他一个人能打两个,谁信呀。
言采羞,他只是看着瘦,其实可会打架了。别说两个,就是二十个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第二,朱玉川公子曾对我夫人出言调戏,于情于理我该怀恨在心。因此想要报复的话,作案动机也再合理不过。此事也有证人所在,左街茶叶铺掌柜、福满楼公子林殊以及朱公子的几位同窗都可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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