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推开房门,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红色纱帐上绣着石榴等各色寓意吉祥的图案,班婳转头看着身后的丫鬟:“留几个人伺候,其他人都退下。”
“是。”
婢女们点燃屋里的烛火,对班婳于容瑕行了一个礼,躬身退了出去。
“我第一次进女子的闺房,”容瑕走到床边看了看,发现床头做了小格子,拉开就看到里面放着一些零嘴,他扭头对班婳道,“挺有意思,回去我让他们按着这个做。”
“没事,我陪嫁过去的鸳鸯床,上面做了小格子,”班婳洗去脸上的妆容,换上了宽容舒适的睡袍,“洗洗睡觉吧。”
容瑕见她在泡脚,凑过去把自己的脚挤到了同一个大盆里。
“你别跟我挤,”班婳踩他的脚,“家里不缺水。”
“节约用水,”容瑕理直气壮道,“这么冷的天,伺候的人跑来跑去也不容易。”
“姑爷,厢房里的炉子上还温着热水。”一个小丫鬟诚实的开口,“不麻烦的。”
“没事,我跟你们家郡主挤着用就成。”借口被戳穿,容瑕也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反而用脚趾轻轻的挠着班婳脚掌心。惹得班婳忍不住又踩了他两脚。
泡好脚,容瑕打横把班婳抱到床上。床上已经被汤婆子熏得暖烘烘的,班婳缩在被窝里,打了个哈欠:“都已经过子时了,睡吧。”
容瑕把她揽进怀里,见她真的困了,在她眉间轻轻一吻:“做个好梦。”
班婳在他胸口拱了拱,听着他的心跳声,沉沉地睡了过去。
“你即便貌若天仙,颠倒众生,但是感情不可勉强。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放过还是不放过?”红衣的女子骑在马背上,骄傲的下巴微微上扬,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个无关的路人甲,“要滚就滚,别在我面前道衷肠,述哭情。当初我愿意与你谢临定下婚约,不过看你有几分姿色。今r,i你与他人私奔,我不拦你,但愿你们二人没有后悔的一日。”
“多谢郡主宽宏,谢某不会后悔。”
“嗤,”马背上的女子笑了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你这样的男人,我在话本里见多了。”
她把一个小包袱扔给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这个东西,算是我给你的谢礼。若不是你,我也不能知道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晨曦的微光中,她面色红润,唇角带笑,一双灿烂的双眸,却满是寒意。
“二公子,二公子,大公子又发热了,大夫说情况不大好,您快去瞧瞧吧。”
谢启临睁开眼,窗外的天色还未亮,他听到小厮急切的声音,匆匆披上一件大氅,连外袍都来不及穿,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大哥怎么样了?”
“昨儿晚上用了一点粥,j-i,ng神头还好,哪知道这会儿便发起热来。”小厮提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上走着,现在天还没有亮,府里洒扫下人也都在睡梦中,这些雪便没有人来铲走。
“大夫呢?”
“几位太医与外面请来的大夫都在,”小厮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说话时还带着喘气声,“就是他们说情况不太好。”
谢启临面色一变,步子迈得更快。走进大哥的院子他听到了母亲的哭声以及父亲盛怒下的骂声。
“我们花重金聘请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回报的吗?你们还自诩神医,为什么连吾儿还治不好?!”
“父亲!”谢启临担心父亲伤心过度,说话的时候冲动不计后果,把这些大夫得罪了,对大哥并没有任何好处。现在大哥还要靠他们救治,他们得罪不起这些人。
“忠平伯,”两个大夫站了出来,一个人面色冷淡道,“我们二人虽医术不j-i,ng,但也是福乐郡主养着的大夫,不是你们忠平伯府的人。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我等二人在伯爷眼中或许连狗都不如,但也只有福乐郡主骂我们的份,而不是伯爷。”
“伯爷在郡主大婚之日求上门,郡主心软让我二人前来替贵公子诊治,但并不代表我二人要任你责骂,”另外一个大夫补充道,“既然忠平伯瞧不上我二人的医术,那我们现在就告辞。”
“二位大夫,请留步,”谢启临走到两人面前,对他们作揖道,“家父一时情急,言语上多有冒犯,请二位谅解。”
“抱歉,谢二公子,我们兄弟二人都不是好x_i,ng子的人,忠平伯骂我们,就等于不把我们家郡主放在心上,俗话说,君辱臣死,主辱仆羞。谢二公子不必多说,告辞!”
两个大夫说完这番话,也不管谢启临如何哭求,甩袖便走。
谢启临怔怔地看着这两人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班家的人向来这样,好言好语还会给几分面子,但若是有人打了他们的脸,他们会把这个人的脸往地上踩,就连下人也都十分维护主人,颇有武将家族的作风。
“父亲,”谢启临走到忠平伯面前,“大哥怎么样了?”
忠平伯满脸沧桑地摇头,半晌才道:“启临,为父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让你妹妹嫁给宁王,让我们一家子绑在了宁王的船上。”
谢启临看着床上生死未卜的谢重锦,忽然道:“那我们家就下了他这条船。”
忠平伯面色大变,他颤抖着唇,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暮色沉沉,毫无活力。
一夜无梦,容瑕醒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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