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兰一觉得好笑:“我跟你说话,他为什么会不高兴啊?跟他有什么关系?”
罗子钊想了想,还是说了:“他是我的家教,我的成绩跟他的收入息息相关。”
焦兰一扶了一下下巴:“什么?康家胤是你的家教?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
焦兰一啧啧称赞:“果然有点像他的风格,不走寻常路。他教的你能听懂吗?”
“当然,比老师讲的还好懂。”
焦兰一伸出大拇指:“牛!对了,星期五那天你要是没什么安排,陪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儿?”罗子钊问。
焦兰一说:“我想去一趟公墓。放学后去。”
罗子钊吓了一跳:“哈?去公墓?”
焦兰一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这时上课铃响了,康家胤从外面进来,铃声落了之后,罗子钊说:“行,我陪你去。”
康家胤脸色铁青,但是没有说什么。
今年开学早,开学一个多星期才到情人节,恰好这天是星期五。这一天康家胤和罗子钊分别收到了不少巧克力和情书,当然康家胤的更多一些。焦兰一也收到了一朵玫瑰,她百无聊赖地将玫瑰花瓣一朵朵扯下来扔掉,罗子钊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爱玫瑰的女人。”
焦兰一说:“玫瑰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巧克力呢,起码巧克力吃了让人心情好。”
罗子钊便将自己收的巧克力给她:“那就给你吃吧。”
焦兰一只拿了一块:“够了,吃多了会发胖。”
罗子钊将剩下的都塞到康家里:“你带回去给阿慧和阿骅吃。”
康家胤说:“你自己拿给他们。”
罗子钊说:“我今天就不回去了,放学后你骑我车回去吧,我要陪焦兰一去个地方。”
康家胤问:“去哪儿?”
罗子钊看向焦兰一:“能说吗?”
焦兰一点点头:“说吧。”
罗子钊说:“她要去公墓。”
这个答案出乎康家胤的预料,他说:“放学后都五点了,你们那个时间去公墓?”公墓都在郊外,离这儿可不近,尤其是这个季节天黑得也早,到了之后天都黑了吧,哪有大晚上去扫墓的。
罗子钊想了想,确实有点恐怖:“那,焦兰一,能换个时间吗?明天怎么样?”
焦兰一坚定地摇了摇头。
罗子钊嘿嘿干笑了一声。康家胤突然说:“我陪你们去,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请假。”
焦兰一看着康家胤:“咱们三个都请假,用什么借口?”
康家胤说:“我去一趟我弟学校,你俩一个人装病,另一个陪着去看医生。”
罗子钊比了个ok的手势:“这个简单,交给我吧。”
于是三个人分不同时间段请好了假,四点半不到,就在校门口会合了,至于罗子钊的自行车,已经让康家胤送回去了,他还给弟弟妹妹留了个字条,告诉他自己有事,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出了校门,罗子钊举起拳头在康家胤胸前捶了一下:“真有你的,没想到你这么仗义。”
康家胤没说话,只是看着焦兰一:“在哪个墓园?”
焦兰一抿了一下头发,说:“我想去买束花。”
“行,那就走吧,抓紧时间,别真到天黑了才到,怪恐怖的。”罗子钊说。
他们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花店,焦兰一买了一束百合,用满天星点缀着,而不是扫墓常用的菊花。然后去坐地铁,出了市区,又换成了滴滴专车,抵达墓园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还没有天黑,看守墓园的大爷看见他们,说:“怎么这个时间还要去扫墓?”
罗子钊说:“大爷,我们今天要上课,放了学才过来的。”
“那就换一天呗,哪天不一样啊。”大爷说。
焦兰一说:“可是今天是忌日。”
康家胤说:“大爷,肯定是没有办法,才这个时间过来,否则谁不愿意早点来。”
大爷挥挥手:“那你们快点,快去快回。不要在里面待太久了。”
罗子钊连忙说:“谢谢大爷!”
墓园里异常幽静,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苍翠的柏木此刻正在吐新芽,苍绿中带了点新绿,使得氛围才没那么y-in森。他们沿着石阶一层层往上爬,不知道走了多久,焦兰一才站住确认方位。
罗子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石阶和齐齐整整的墓碑,每一个墓碑代表着一个人,罗子钊想到这里,头皮不由得有些发麻。他伸手轻捣了一下身旁的康家胤,小声地说:“你感觉怎么样?我觉得有点恐怖。”
康家胤伸手捏了捏他的脖子:“还好。别怕,有我呢。”
焦兰一走向了一行墓碑,在非常靠里的位置停了下来。罗子钊和康家胤对视一眼,然后跟着进去了。
那块一米左右的墓碑上简简单单地写着“爱女窦君君之墓”,生卒年是“2000421-2019214”。焦兰一在墓碑前蹲了下去,将手里的花束放了下来,掏出一包纸巾,细心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
康家胤拉着罗子钊的手肘,退回到了台阶上。罗子钊蹲在台阶上叹了口气:“那是焦兰一的朋友吗?怎么那么年轻就没了。”
康家胤站在他旁边,面朝下方,看着挨挨挤挤的墓碑,突然说:“你看人死后,就躺在这么点儿大的地方,谁也不例外,不管从前多么富贵显要,最后都不过是三尺地。所以人活着,拼命挣那些功名富贵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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