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挑衅的青衣人显然不愿惹事,没多作辩解就低头道了声歉,只可惜占得便宜的灰影却没作罢的意思,依旧手叉腰腿大张地横在路中央。
停步围观的群众个个皱起眉头面露担心之色,青衣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呢,清清脆脆地,也许真是哪户人家的小姑娘,而那个李虎却是邻里间出了名的恶霸。
羊入虎口,岂不惨了?!
“好吧,壮士需要多少银两作为赔礼呢?”把纱帽的前沿再压低了些,戎月有些哀怨地扁了扁嘴,他不想惹事,奈何每次都是麻烦自己找上他,躲也躲不了。
“算你小子识相,身上有多少就全拿出来。”
“……没得商量?”不是他这时候还爱讨价还价,只是钱袋交出去,今晚他就得空着五脏庙睡黄泥地了。
“少废话!干脆点省得老子动手。”口气凶狠地恫吓着,莽汉熊般的粗厚大掌更已是示威般地高高举起。
“呃,建议你最好别真的碰到我,否则会摔跤,而且是摔得很难看那种。”好心提醒了声,戎月却不抱什么希望,根据这一路走来的经验--从没一个相信他的话。
不信也就算了偏又喜欢身体力行来证明他是错的,结果就是……
“去你妈的……哇!”随着粗壮手臂挥下,高大的身影也跟着踬踣不起,只见片刻前还嚣张地不可一世的汉子现在是弯如虾米猛抱着脚踝直哀号,杀猪般的惨烈叫声任谁也听得出这一跤跌得还真是不轻。
“就说吧,谁叫你不听的。”有些同情地耸了耸肩,青衣人绕过地上打滚的人继续前行,却冷不防被扯住衫摆绊了下,踉跄几步总算没难看地跟着一块趴平在地。
“喂,拉我也没用啊,你……”
“好漂亮!”
“……是哪家的小姐?”
“俊公子吧……”
“好像菩萨座前的金童玉女……”
才苦着脸打算劝人放手,戎月就被此起彼落的惊呼声给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抬头转了圈,只见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叹,就连原本躺在地上扯着他衣角的莽汉也似中邪般两眼一动也不动地直盯着他瞧。
“这是什么情况?”小小声嘀咕着,戎月让这些吃人般的目光给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后退了一大步,却似踩到什么般发出啪地一声,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戴在头上的纱帽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啊,惨了!”呆愣片刻,某个后知后觉者才赫然意识到造成这场轰动的正是自己这张脸,慌不迭地捡起纱帽,逃难似地拔腿就跑。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戎月尽往冷僻的静巷里窜,心底则是哀怨到了极点。
都怪姆嬷给的这张容颜实在太过张扬,以前在王宫里没啥特别感觉,离了家才知书里讲的红颜祸水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他那位无所不能的孪生兄弟啊!随便挑个眉、抿个唇就可以把人冰冻三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提到这个……实在跑不动了,戎月摇摇摆摆地扶着墙滑坐下来,抚着胸直喘气……他那位兄弟惹麻烦的本事比起他也不遑多让,找上门的全是提刀擎剑那一种,越往南走这类麻烦就越频繁。
可怜顶着张同样脸盘的自己任是说破了嘴也没人肯信,只有哑巴吃黄莲照单全收,好在他后头不知何时跟了个本领高超的神秘人,否则这条小命早玩完了。
“你在对吧?”抬头笑了笑,像似自言自语般,戎月朝着渲染霞彩的晴空说着话:“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如果我有雪哥的一鳞半爪,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呵……我知道这叫痴人说梦,胤伯早说过我一点武学天份都没有。
“啊,天要黑了……真快,又过了一天。”望着天边渐沉的天色,戎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复又拍拍衣裳。“走吧走吧,找地方吃东西去,你要不要一块来?听说有家店的烤鸭很好吃喔。”
不语片刻,等到的却终只有自己的呼吸声,标致的脸容上不由闪过一丝落寞的神情,但只瞬即又消失无踪。
“抱歉,我好像强人所难了,当我刚刚没说,我只是……有些无聊想找人谈谈天而已,你自己一个人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喔,晚安。”向半空露出甜甜的笑,戎月没忘记该将于上的纱帽戴上。
就在落日映照的长影往巷口慢步越行越远时,一抹幽影冉冉从空飘下,落在戎月原来坐倚的位置上,目送着那看来有些寂寥的背影。
==凡=间=独=家=制=作==
坐在房里望着桌上那满满一大盘的烤鸭,尽管已不在主政的位子上,戎月也无法不心生感慨,南方这片乐土果真是富庶的好地方,物产之丰隆完全是贫瘠的北漠无法想像的。
好在他只叫了两道菜几个馍馍,否则只怕撑破了肚皮也装不下去,光是眼前这些想要通通解决不遭天谴,就不是件一时半刻达成得了的易事。
“嗯,好吃。”夹了块r_ou_包着馍馍咬了口,戎月露出满足的笑容。
这一路走来虽然有些辛苦,不过沿途好吃好看的早抵弭了一切,算算路程应该再十来天就可以入京了,人文荟萃的京畿大城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热闹呢。
忆及那个让他不远迢迢千里想见的人,戎月心不在焉地咬了口饼,思量着进城后该从哪边下手找人,谁叫自己那位老哥身分特殊又神出鬼没地连个落脚处也没有,不过靖远将军的府第应该不难找吧,只是……
“……不会被认出来吧。”喃喃自语着,戎月不禁苦恼地咬起了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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