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乘意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是微生时一手监造的住处,乘意要在这样一个地方来思考一些问题,并不明智也不公平。
果然一闭上眼,只有一个人的影子,他站在烟火里却飘然出尘的样子,他衣裳单薄笑话他着了火的样子,他吃东西有时斯文有时随性的样子,他像个神仙一样坐在树下画一幅神仙画卷的样子,他乖巧松懈s-hi着头发的样子,他穿过浮尘竹影寡淡着向自己走来的样子,他捧了一杯茶不愿说话的样子,他幼时调皮捣蛋又转脸把锅甩到自己身上的样子......
除了他曾明确印刻的模样,那些他曾经缺席的时光,微生时是怎样的境况,他也忍不住做了幻想。
一夜思考的结果是,没有结果。乘意顶着两个熊猫眼萎靡不振的吃了早饭,然后呆坐在树下,野望也不敢惹他,本分地浇花喂鱼打扫屋子,一切完工再看乘意,已经在树下睡着了。
野望拿了毯子,轻手轻脚地给乘意盖上,睡梦中的乘意脸上没有一团乱麻,看来是个好梦。
就这样冷了一日,第二天乘意还是去找了微生时,并且面上若无其事。
“你来了,我正好有事要麻烦你跑一趟。”
乘意来时,微生时正在收拾东西,看来已经准备启程了,“什么事?”乘意把榻上的杂物拿开,坐了下来。
“我会把白孤留下来协助新帝,并且找个由头离开皇城,就在今日。听说你和新帝关系不错,你去说吧。”微生时翻捡着要带走的书籍。
“今日?今日不行。”乘意听了就急了,他还没有收拾东西,看微生这架势,是想自己跑路啊。
“为什么?”微生时停下来望着他。
“因为......因为我未卜先知已经让韶寒凉安排了,明日朝堂上就会下旨让你去江南,你得去接一下。”这是个非常正当的理由,却未必是对方想听的理由。
“再说,你不准备带我去吗?”乘意小心翼翼地提问。
“你前天也没说要去啊,提都没提呢。”微生时面不改色地看着乘意。
“我哪里知道你这么快,再说了,我又没别的地方可去。”乘意低下头,看起来有点着急,有些不知所措。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表达清楚,让微生误以为他不去,可实际上微生早就算计好,故意让乘意急眼。
“那行吧,明日去接旨,只能后日再出发了。”微生时假装遗憾地坐在乘意对面,不再收拾东西。
乘意连忙狗腿地倒了一杯茶,“你看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刚和韶寒凉吩咐过呢,除了去江南的事,白孤他们我也给韶寒凉说了,现在一切妥当,就等一个正经脱身的借口。不如我们去逛逛皇城,毕竟就要走了。”
“皇城有什么可逛的?”微生时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皇城有烟波十里,山寺错落,还有你喜欢的白凉糕和苦麦茶,还有......还有断崖,不去看看吗?”皇城繁华,可真正让人留恋的地方,似乎没有。
“江南水乡,画船烟波,应该不逊皇城;还有京门的产业应该覆盖江南地区了;至于断崖,荒芜一片,看些什么呢?”微生时轻启朱唇,毫不吝啬地回绝了所有的提议。
皇城除了皇宫,只不过是个恃宠而骄的空壳子。
乘意看着微生时刚喝过水的嘴唇,一张一合,想到了韶寒凉的质问,越看越觉得火气上涌,‘该死的乌鸦嘴,搞得我都无法正视我纯洁的兄弟情义了!纯洁!纯洁!’
微生时看乘意不说话,面色也不大好,提议道:“去你家坐坐吧,那儿不错。”
“啊,好啊。”乘意心中的旖旎一扫而空,屁颠屁颠地带路了。
大门开着,野望蹲在潭边数鱼,见到微生时那一刻,狗腿的笑容和乘意如出一辙,“先生来啦。”这让乘意不由汗颜。
“帮我准备笔墨吧,想画点东西。”野望小跑着去了书房。
“你上次给野望画了一幅画,这次你照着我画吧,我可比野望好看多了。”乘意想到野望时不时拿出来那画炫耀,心里就堵得慌。
“我不是给野望画的,我是给这个屋子画的。”只是恰巧野望入画入的十分和谐,微生顺手就勾了两笔。
“我不管,反正这次你得画我。”乘意不等他回答,清理了桌子,望着微生。
☆、以画约来日
“行吧,你去收拾东西吧,站在旁边,影响我。”微生拂衣坐下,乘意如愿以偿了,顺从地钻进了药房,药房有个大大的窗户,完全不影响乘意偷看外面。
野望拿来一应画具,铺好纸张,也退回到潭水对面,选了一个自以为好看的姿势继续数鱼。
时间在微生时的画里过的很快,乘意认真地准备沿途可能用到的药品,偶尔望微生两眼,野望翻来覆去数了好几遍的鱼,姿势却没有换,直到午餐时间,才溜出去买了食物又很快回来。
一直等到食物凉了,也没有人提起吃午饭。
乘意收拾好东西,叫了微生,也不见应答,就自己和野望坐在潭边,随意吃了东西,四只眼睛盯着微生,过了一会儿,让野望送了杯茶水,又继续大眼瞪小眼。
皇宫里,韶寒凉很快带入角色,在乘意的加持之下,局势立刻翻转,连肖天敛从始至终都没有半分的取代之心,剩下那些野心勃勃之人自然龟缩起来,他们自知无力与首辅大臣抗衡,而首辅大臣也不知发什么疯安静恭顺的很,一如从前韶澈登位之时,也是尽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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