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淡淡的道:“哦,你自以为看得透我?”
计青禾的笑容渐渐消失,硬是挣扎着爬了起来,翻身滚下石床,匍匐地上,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是恨那焦七,逼迫富婧设局害我,请郎君主持公道。”
“你说吧,我听着,谁是谁非,我自有公论!”
计青禾原是会稽郡人,其父在村子里教私塾,自幼读书识字,后来其父母早死,家道中落,变得困苦不堪。富氏名为富婧,其父和计父原是至交,两家约了姻亲之好,后来富父也早早过世,富母便废了前约,将富氏嫁给了焦七。只因焦七兄弟众多,她孤儿寡母在村子里也好有帮衬,且焦七踏实苦干,跟着他饿不着肚子。不像计青禾,百无一用是书生,身子骨弱,连地都种不了,早晚要饿死的。
无奈计青禾和富婧已有情愫,虽违不了母命嫁给了焦七,可私下里仍旧有来往。计青禾道:“我对天起誓,和富婧之间并无苟且之事,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我喜欢她,愿意为了她赴汤蹈火,只要守在她的身边就心满意足,如何肯让她污了清白,受人唾弃?”
徐佑道:“既然清清白白,今日怎么被焦七堵在了房内?”
“这是焦七的诡计!”
计青禾又咳嗽了几声,道:“我和富婧一个月只见一次,互相倾诉相思之苦,这个月的月初已经见过了,今日却突然让我趁焦七离开的时候来见她,说有要事商议。我依约前来,富婧……她,她竟解了衣裙,发丝垂乱,斜躺在床上,双目流泪说对不起我……”
“接着焦七就破门而入,正好抓到了你?”
“正是!”
徐佑沉吟片刻,道:“李木,找大夫给他瞧瞧伤,别落下残疾。再让厨下做点热汤送过来,好生照料。”
计青禾露出狂喜的神色,道:“郞主信我的话?”
徐佑起身往外走去,道:“我只信真相!”
在房内见到王象,他缩手缩脚,颇为惊惧。徐佑没有绕圈子,直接问道:“焦七和你交好?”
王象吓的一哆嗦,道:“是,小人和焦七原是邻居,常一起饮酒。”
“哦,想必酒后醉话你也听了不少,可曾听他说过计青禾和富氏私通?”
“啊?私……私通?”王象毫无城府,演技更加不行,被徐佑突然发问搞的方寸大乱,强辩解道:“不是说计青禾闯入房内,强行欺辱富氏吗,两人,两人怎么成私通的了?”
徐佑微笑道:“王象,你来明玉山,感觉如何?”
王象感激的道:“小人流落钱塘,没地方吃住,差点冻死饿死,全仰仗郞主善心,容留我等做了佃户,这份恩德,小人愿做牛做马以报。”
“做牛做马就不必了,我只愿你实话实话。”徐佑目光如刀,锋利刺骨,道:“焦七做的事,自有他承担后果,你没必要把自己也搭进去。相信我,世间没有揭不开的真相!”
王象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滴,手脚颤抖的厉害,咚,膝盖着地,道:“我说,我说……焦七前几日醉酒,说要杀了计青禾。我问他为什么杀人,他说计青禾和富氏私通,已经有一年多了,他忍不下这口气……我就知道这些,郞主饶命,郞主饶命!”
送走王象,整件事已经基本明了了,只是还不知道富婧为何甘愿配合焦七陷害计青禾。徐佑以手抚额,去除终日的疲惫,道:“履霜,带富婧!”
看着跪在地上的妇人,徐佑道:“你和计青禾两情相悦,本是好事,可既然今生缘尽,嫁为他人妇,就要恪守为人妇的本份。若实在不喜焦七,寻三司父老作证,和离即可,为什么要背夫偷人,惹来今日的祸端?”
富婧伏于地,没有做声。
“计青禾爱慕你到了极致,甚至可以性命都不要。可你今日所作所为,却伤透了他的心,知道刚才他给我说什么吗,要生食你的肉,喝你的血,才解心头之恨。”
计青禾是痴情人,被富婧出卖,却并没有丝毫怪她的意思,徐佑这般说,是为了让她心生愧疚。果不其然,富婧终于崩溃,嚎啕大哭,道:“焦七拿腹中的孩子要挟我,说我要是不听他的,就取了孩子的性命……郞主,我不是人,我骗了青禾,也害了他……”
徐佑微微叹了口气,有句话不得不问,道:“这孩子,是谁的?”
富婧道:“是焦七的……我和青禾发乎情止乎礼,绝无半分逾矩之处。”
有了王象和富婧的口供,再审问焦七就容易多了。他起先还嘴硬,押到泉井里不用上刑,立刻吓得尿了裤子,一五一十的供述了殴打富婧,并拿孩子逼迫她陷害计青禾的事实。
“你知道那未出世的孩子是你的吗?”
焦七先是愕然,继而恨恨的道:“不可能,那贱人和计青禾经常见面,定是他们两人的野种……”
徐佑摇摇头,道:“是你的孩子!”
这种事焦七自然不会信,否则的话,虎毒不食子,也未必肯拿孩子来胁迫富婧。真相虽然查明,可怎么处置却很棘手。焦七固然有罪,却不是罪不可恕,毕竟富婧和计青禾私下约会是真,哪个男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发狂;计青禾看似冤枉,也受了伤,可也脱不开罪罚。身为男儿,富婧嫁人前他没有勇气和能力娶她,却在嫁人后藕断丝连,说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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