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秋愣了愣,嗤笑一声,眼神逐渐黯淡下去,“我告诉过她了,我喜欢她,像对待妹妹那样的喜欢。你说的有道理,二十出头不是懵懂无知的年纪,但即使她有别的想法,也是依赖更多些,我太明白了。”
时槿之平静地看着她,不语。
“如果当年我遇到一个今天的我,兴许就不会单身到现在。是良人,幸福一生,是渣滓,断送一生。这其实不是爱,只是依赖,是情感的寄托。”
“当年?”
傅柏秋噎了一下,没答,继续说: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缺爱的人总遇到人渣,识人不清。”
时槿之反驳:“也有遇见良人的。”
“少数。”
“……”
天气难得放晴,虽然冬日的阳光总是软弱无力。
春节假期临近尾声,偌大的榕城恢复了快节奏的样貌,路面上匆忙行走的每一个人,路口处焦急等红灯的每一辆车,都携带着新一年的愿望而来,为生计奔波。
两人回到家,双双瘫坐在沙发上。
“钢琴比赛是什么时候?”傅柏秋问。
时槿之轻轻抓住她的手,“四月二号。”
“我护照都过期了,要去换,还有德国签证,一个月应该能办下来。”她状似自言自语。
就要回到那伤心地了,可是她没做好任何准备。
七年,应该物是人非吧。
时槿之抓着她的手紧了紧,直起身,“毛毛,你真的不跟我去伦敦吗?”
“不去。”
一口回绝。
德国就够伤心了,腐国更不要说,打死她也不会再去。
“毛毛~”
“毛毛~~”
傅柏秋捏了下她的脸,嗔道:“想小玩具伺候了?”
“不不不。”
想到那天晚上被小玩具支配的恐惧,时槿之面露惊恐之色,连连摇头,一下子挪开两个身位的距离。
“我错了。”
第49章
傅柏秋下定决心不去伦敦,却没想到这决心不到三天便被推翻。
元宵那晚, 两人去外面吃饭, 吃完看了会儿花灯,回来后槿之说想喝酒, 再三保证不乱来, 她便陪着她喝了, 醉得脑子发糊。
槿之的确没乱来。
乱来的是她。
那事儿像潘多拉魔盒, 打开便关不上, 有一次便有二次,流水一样止不住。
就在两人放纵之时,傅柏秋摸到了时槿之手腕上的疤痕,那样粗糙不平的一块皮肤, 咯得她的心生疼,许是酒j-i,ng作用,她分不清过去还是现在, 一遍遍喊着这人的名字。
“槿之......”
“槿之, 告诉我......”
时槿之亦醉得迷糊, 只觉浑身舒|畅,忽而漂浮, 忽而下坠, 双手死死抓住床|单,口齿不清地低.咛着。
而后二人沉沉睡去。
梦里回到空难那年,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答应分手的“好”字,泪流满面, 一遍遍在心里问为什么。
翌日,她改变了主意。
.
三月,气温开始缓慢上升,倒春寒突兀袭来,冷空气过境,y-in雨连绵。
经历一整个寒冬的摧残,花圃里残枝破桠依旧蔫耷耷的抬不起头,好似知晓风霜犹在,真正的春天尚未来临。到月底,枝条吐出新嫩绿芽,冬青叶子间绽开一簇簇密集的红花,小区里一夜之间姹紫嫣红。
等待签证的日子里,傅柏秋在网上了解比赛资料和流程。
主办方、评委、乐团等,许多都是生面孔,唯一还算熟悉的是评委主席,德国钢琴家katharina,这人她认识,以前是槿之的业内好友,但不清楚这些年关系如何。
时槿之则练琴,每天至少在钢琴前坐八个小时,偶尔会去趟学校,不知道在做什么。
两人的关系有点暧昧不清,相处模式也十分怪异,时而像朋友,时而像陌生人,时而又像热恋期的情侣。
时槿之心生欢喜,以为复合在即,毕竟毛毛改变了主意,答应陪她去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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