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言蹊上午光顾着在谈容号上剥茧抽丝,现在打出“男朋友”的称谓,这才想起不久前的“酷哥哥”来。
他反手一遮眼,自我排解了片刻,逐渐认命。
既然只能认命,那就索性将认命贯彻到底。
竹言蹊删了几个字,改写道:[酷哥哥有r_ou_吃=我有r_ou_吃,酷哥哥有猫儿子=我有猫儿子。让我们恭喜酷哥哥正式脱单!也恭喜猫儿子喜提新爹!!/撒花/撒花 @用户9583271346]
他连击几次空格,末了留下一道破折号,打字补充:[来自酷哥男友的独家爆料]
编辑完毕,竹言蹊隐藏键盘,充分吸取前车之鉴的教训,连字带图一并检查了一遍。
确认无误,他放心地按去发送。
指腹即将贴上屏幕,竹言蹊刹住这临门一手,脑子里灵光一闪,突发奇想地蹦出一个绝妙的小主意。
他扭头房方向,嘴角勾出一丝坏兮兮的笑。
竹言蹊重新点进输入框,把圈有谈容id的艾特利落去掉,带有明显秀恩爱嫌疑的微博也没直接发送出去,而是存进了草稿箱,稍后再作处理。
他lu 了把筠筠的后背,捡起地上碎毛揉成的小球,起身进了客厅。
谈容事先搁在茶几的酸奶没那么冰了,包装盒的细雾化成了水珠,稍微淌下几滴,s-hi了那一块的边角。
竹言蹊抽纸擦了擦,拿起酸奶试了温度,拆开封口却没有喝。
他去厨房冰箱新取了一盒,拖着身后亦步亦趋的筠筠牌小尾巴,走向谈容所在的房间。
停在门边,竹言蹊腾出两个手指,屈指轻叩了两下。
等了约莫五六秒,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谈容右耳挂着单边的耳机,亮有细弱的工作灯,应该是正处于通话当中。
竹言蹊审时度势,没有说话。
他举高开了封的酸奶盒,在谈容眼前晃了晃,努着口型无声问:要不要喝?
拿都拿过来了,还能有不喝的道理?
谈容轻笑,接过奶盒,侧身让他进来,道:“房门没锁,下次你直接开门就是了。”
竹言蹊和筠筠都没客气,进门后一个坐到床边,一个跳到床尾。
一听谈容这么自然的对他讲话,竹言蹊惊讶地多看一眼对方耳上的耳机。
不待他证实耳机究竟在不在通话通话,谈容返回桌前的座椅,沉声道:“你继续。”
这话显然不是对竹言蹊说的。
竹言蹊目光掠过电脑屏幕,落在鼠标旁边的手机。
他像筠筠那样保持安静,摸着猫自己玩自己的。
在竹言蹊看来,他只要不发出多余的动静,就不会影响到谈容的工作,殊不知自己的存在虽然没影响到谈容本人,但是间接波及了通话另一端孙助理的心理状态。
谈容查看研发部呈交的项目方案时,她分明听见自家老板不悦地短叹,做好了迎接冷风冷雨的万全准备,却听老板语调淡然地道:“可行性一般,让他们重新考虑一下。最好可以换一种计算逻辑。”
竹言蹊半躺在床上,对谈容这两句简短至极的评价不作反应。
而孙助理心里一梗,覆在键盘随时记录的手指都抖索了一下。
如果她记忆没被篡改,对方五分钟前说的话是,“这是他们发来的离职申请吗”,五分钟后就变成了,“一般”,“考虑一下”,“换一种计算逻辑”。
孙助理咽了咽口水,默默打字。
老板不平和要命,平和起来能多要一条人命。
她严重怀疑这两句话还有另一重含义,比如,“让他们滚蛋”,再比如,“让他们去死”。
孙助理的心情大起大落,竹言蹊优哉游哉地连换了好几种姿势,丝毫没意识到男朋友在他面前有所收敛。
等谈容挂断了通话,竹言蹊暂停刚播到尾声的动漫视频,余光投向桌边,时刻关注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谈容摘下耳机,右手仍握住鼠标,c,ao控着屏幕上的文档界面飞速下滑,时不时稍作停顿,另一只手贴近键盘,打上几个字节。
竹言蹊侧过身,手肘支在床面,手掌撑着头,耷眼看一下手机,再抬眼瞥一下谈容的动作。
筠筠撅起屁股翘起尾巴,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从竹言蹊肩后绕过,蜷身往他胸前一趴,把衣食父母的懒洋洋姿态学去了十成十。
竹言蹊这回没留意到猫儿子的可爱,他一心两用了快二十分钟,总算盼到男人关闭所有窗口,作势要把电脑也给关了。
飙着单身二十二年,于今年初春才戛然而止的历史手速,竹言蹊退出视频,打开微博,不打顿地切进草稿箱,长按编辑好的待用微博,毫不犹豫地点下重新发送。
公寓无线全覆盖,网速极佳。
“正在发送中”的小图标没转半圈,“发送成功”的提醒便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竹言蹊不意外地瞧见谈容手机亮起了屏幕,而谈容正欲合起笔记本的手也紧接顿住,恪守主次之分地先将手机拿了起来。
竹言蹊使劲绷一下表情,憋住了笑。
他这边憋得牢靠,全不知情的谈容压根没有忍笑的打算。
竹言蹊撩高眼帘,清楚看见男人上挑了唇角,就连映进他眸底的那张侧脸,也仿佛顷刻柔化了轮廓里的硬冷棱角。
竹言蹊睫毛小小颤了下,在谈容视线移来前,飞快垂眼,佯作如常地接着撑脸,c,ao动拇指拨拉屏幕,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微博的互动提醒已经噼里啪啦挤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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