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生,同时追我们的瑜伽教练和健身c,ao教练——”
“嫁给我吧!”邻桌男生一声破了音的告白,打断纪然的叙述。扑通,男生目光决绝地双膝跪地,随后又提起一条腿,改成单膝。
男生擎着钻戒,念起求婚演讲稿,刚开个头就把自己感动哭,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讲着,像驴在叫。
女生哭得更凶,男生每说一句,她就泪如泉涌,点头如捣蒜。纪然不知她是如何听清的,因为自己一句也没听明白。
求婚成功,二人深情相拥,餐厅响起稀落的掌声。纪然也情不自禁鼓掌,后悔自己在接到戒指时,只是迷茫地盯着它。
可惜时间一往无前。
初春的夜里有几分s-hi冷,纪然左手持花,手指有些僵冷,于是换到右手。马上,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来,带着自己的手放进大衣口袋,紧紧攥住。
纪然侧过头,和闻名相视一笑。
繁华的步行街上,人潮熙攘,双双对对,浓情蜜意冲破天际。学生模样的小情侣,连体婴似的黏在一起,也有貌合神离的中年夫妇。在他们前面蹒跚而行的,是一对华发老人,老爷爷也把老伴儿的手揣进了自己兜里。
不知道闻名老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姥姥还活着,姥爷也会这样牵着她散步吧!或者带她蹦迪跳拉丁舞。唉,如果……“如果”是世界上最苦涩的果子。
闻名停下脚步,目光望向刚刚路过的小吃店橱窗,“我好像看见了纪叙,还有乐乐。”
纪然定睛一看,可不!临街的一张桌子旁,女儿的小腿晃荡着,不断将沾满番茄酱的薯条送进嘴里。对面坐着弟弟和一个女孩,头碰头地挤在一块交谈,那亲密的模样只恨颅骨太厚,否则脑浆都要融到一起去。
“这个小流氓,马上开学了,再过几个月就要联考,还有闲心出来约会。”纪然把花塞给闻名,快步走进店里。本想出手把那两个脑袋掰开,走近后念头一转,对注意到自己的女儿比划着“嘘”,偷偷将她抱起,转身开溜。
回到街上一看,纪叙还在那腻歪着呢,丝毫没觉察孩子丢了。
纪然气得牙根痒,牵着乐乐在步行街中间的长椅上落座,“这还是亲叔叔吗?我要掐时间,看看他多久能发现乐乐丢了。”
闻名也笑着坐下,掏出纸巾给她擦手,“小胖妞,你太姥爷呢?”
“去参加‘孤男寡女’舞会了。”
纪然蹙眉,“胡说,哪有舞会叫这个。”
“我叔说的,公园组织的。”乐乐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纪然,“能把薯条拿过来吗?”
被拒绝后,乐乐又说:“椅子好凉,抱我。”
纪然便将她抱到腿上,十分钟过去,腿麻了,纪叙还没发现侄女不翼而飞。
“名哥,你抱她一会。”
甜蜜而沉重的负担转移至闻名腿上,乐乐艰难盘起小胖腿,靠在他身上,突然问道:“名叔,你和我爸结婚后,我该叫你什么?”
一个极度温柔,仿佛会发光的微笑在闻名脸上舒展,“你想叫我什么?”
“叫大爷。”
“有点奇怪。”
“那叫大爸。”
纪然扑哧一笑,“大坝?听起来会发电,叫老爸吧。”
乐乐的辫子松了,闻名低下头,聚j-i,ng会神,一双大手与细细的头绳搏斗,笨拙地为她绑好。
此时,小吃店里的纪叙猛地抬头,而后从座位上弹s,he而起,女孩明显也惊慌起来。二人在店内转了一圈,纪叙连滚带爬地跑到街上,让女孩报警,自己则仰天长啸:“乐乐!你去哪了!我的妈啊怎么办啊!”
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纪叙终于注意到长椅上看戏的三人,两腿打着颤跑过来。
“哥?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纪然冷静起手,脆响过后,纪叙脸上多了道掌印。
当着约会对象被打,纪叙颜面尽失,脸色涨红,“你凭什么打我?”
纪然猛地起身,厉声责问:“如果不是我呢?!如果是别人把乐乐抱走,这会都快出城了!”
“哪有那么多如果,是你把她抱走的!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吓死!”
“吓死你倒省事了!泡妞泡妞,我给你转学,是让你换个地方泡妞吗?”
“我没——”
“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全是小蝌蚪吗?”纪然浑身发抖,俊秀的五官微微扭曲。
听见这话,女孩难堪地低下头拧着手。
纪叙愣了,一拳挥在纪然脸上。后者捂住口鼻踉跄倒退,殷红的鲜血挤出指缝,在地面绽出花来。
闻名面色一沉,将怀里的乐乐放下,大步走至纪叙身后,猛地抬脚踹在他屁股上。
“啊——”纪叙像个口袋般飞出四五米,向前翻滚两周半才将强大的势能耗尽,坐在地上晃头,阵阵发懵。
路人发出惊呼,纷纷绕路而行。
闻名冷峻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快步走近,单手揪住自己小舅子的衣领,拔萝卜般提起来,扬起拳头。
纪然顾不上奔涌的鼻血,扑过去试图挤进二人中间,“名哥,名哥别,他还得学习……”
“再敢对你哥动手,我绝不客气。”
纪叙抻着脖子怒吼:“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你俩还没登记呢!”
“会的。”闻名缓缓松手,打量他,似乎在掂量他是否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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