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在太阳彻底没过地平线前,我们下了山。
从滑雪场到我们租的公寓有一段不短的路程,梳着一丝不苟发型的司机很快从后座两位乘客的谈话判断出了我们并非本地人。我想他大概不怎么j-i,ng通外文,于是兢兢业业地做着本职工作,直视前方,一心驾驶。
不像咱们上海的计程车司机,隔着挡板也能和你唠上好一会。
沈路在计程车上接了个电话,叽里呱啦地同对面说着英文,交流了一会儿才挂断。我靠在后座上随口问他,谁啊。
他把手机放回大衣口袋,笑笑说,蛋糕店员工。
噢,我点点头,猛地反应过来,“你定蛋糕做什么?”
他很惊讶:“你忘了明天是你生日?”
我当然记得啊,但以往过生日我并不讲究这些形式。在哪里过,切不切蛋糕,甚至不过,都无所谓。生日对我来说其实没有太大的仪式感,偶尔还会让我联想到高中时期不太愉快的记忆。
尤其是成年后,除了沈路每年都煞有介事地送我份礼物,我其实对生日这回事没有太大的实感。
今年飞国外度假,我顺理成章地把这次旅行当作了沈路送的另一份生日礼物。没想到他又定了个蛋糕,真是越长大越幼稚。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依然很高兴。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如果一辈子都能被他这样爱着就好了。
前排衣着整齐的司机过于正派,望他一眼就能杀死我所有绮丽的想法。我悄悄去握沈路的手,计程车里的暖气没能焐热它,那就交给我吧。
回到公寓,沈路自告奋勇去洗菜。冬天是个奇妙的季节,会被冷风吹得直打哆嗦,也会因为不算大幅度的运动而流汗。我脱掉毛绒绒的短靴,趁他忙着洗菜,正好去楼上洗个澡。
等我踩着拖鞋从二楼下来时,蛋糕店外送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过了一趟,将礼盒摆在了客厅的方桌上。
夜幕降临,沈路从厨房里端着碟子出来,他顺手炒了几个家常菜,替我省掉了很多事。
我夸张道:“幸亏有个过生日的名头,不然我要想你干嘛无事献殷勤了。”
他甩了甩手背上的水,拉开椅子坐在了我对面,说:“说得好像在家里我从来不做饭一样。”
“感觉我们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了,”我叹了口气,“比起和一堆朋友聚会喝酒,我还是更喜欢这样的时刻。”
沈路笑了,替我夹了一筷子虾球,“你就会在我跟前这么说了,偶尔是不错,万一真叫你天天待在家里,闷都要闷死了。”
我埋头吃饭,不理会他无情拆穿我的行为。
沈路今天格外主动,吃完又跑去刷碗,留我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
东九区时间现在是十点多了,比国内要快上一个小时,外边的天已经黑透了,我走到落地窗跟前,拉上窗纱,彻底和外界隔绝。
桌布和窗纱一样,都是浅浅的米黄色,我卷起一点袖子趴在桌上,慢慢解开包扎蛋糕盒的丝带。揭开盒子,里边摆着的蛋糕做成了一只猫的形状。
沈路从后面走过来,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笑意,“像不像你?”
我小声反驳他:“不像!”
他不在这种小事上和我做无谓的争执,抬头看看时间,说还早,他要先去洗个澡,让我自己先看会电视节目。
我捏着遥控器来回转台,年末了,电视台都会做一些合家欢乐的节目,请的艺人大多是在日本赫赫有名的大咖。我认得一些,也模模糊糊能理解浮夸的笑点,跟着电视屏幕里的综艺人一同笑出了声。
沈路套了件衬衣出来,头发吹了大半干,挨着我坐下来。
我靠在他身上,边笑边给他解释一些不通日语的人难懂的笑点,直到节目结束,才恋恋不舍关掉电视。
沈路从茶几上拿来打火机,预备去点燃生日蛋糕上的蜡烛。
我用手指捻了一点奶油,甜度刚好,放进嘴里顷刻融化。我想到过去的十几年里,沈路送给我那些从不重样的生日礼物。
十岁的乐高玩具,十六岁的绝版磁带,十八岁的j-i,ng致腕表,二十五岁的巨幅油画。
我开始期待起来,拦下他握着打火机的手,耍赖说:“时区不一样,再等一等,还没有到明天呢。”
沈路果真听了我的意见,银色的打火机陷在桌布里,他把手伸过来,让我走到他身边去。
他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到椅子上。然后像抚摸宠物一样揉了揉我的发顶,说,宝宝,今年打算许什么愿望?
这是个难题。
因为我前面四年许的愿都很一致,到了第五年,已经在生日前实现了。
我摇摇头,很虔诚地说:“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达成的愿望了。”
身体健康工作顺利是很难控制的事情,也有林女士每年给普陀寺烧香拜佛替一家祈福,拜两个不同体系的神,应该不太能增加愿力。
沈路笑笑,他说,那宝宝把今年的愿望借给我用好不好?
我有点愕然,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奇地问他,你要许什么愿啊?
他瞥了眼墙上的时钟,重新拿起蜡烛,“先c-h-a蜡烛,等许完了我再告诉你。”
出于强烈的好奇心,我和他一起闭上了眼睛。打算再睁开时,沈路却抬起手遮住了我眼前的视线。
我不知道他在弄什么鬼把戏,但他又很快放下了手。
“你在干什么呀?”
沈路低下了身,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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