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术士的日月晃得有些晕,只大致听懂了将有大事发生。
此话倒不假,看来这术士倒并非是简单的江湖骗子,又或者只是运气好罢了。
只听他继续道:“这晖字里又有个车字,意指公子可远离纷乱。”
这话听来像是好话,倒也合了我近日的心思。
既然哄得我高兴,我便大方的给了赏钱便离开了,只听他在身后道:“谢谢公子,有空常来!贫道还能纾祸解灾,招魂驱鬼!”
我呵呵一笑,对方才他的说辞立即少了几分相信,快步走了。
在第三次经过一家门口贴着“五湖四海皆春色,万水千山尽得辉”的对联的民宅时,我不得不承认高估了自己的认路能力。
花街柳巷那样的名街还好,当真走入了百姓平日里居住的街巷,九曲十八弯也形容不尽这地的缠绕。
我叹了口气,掏出墨尹赠的扇子扇扇,悠闲地继续研究如何从此地走出去。
天色已暗了五六分,我走在小巷里好容易见着前面有开阔的大路,顿时j-i,ng神一振,快步走过去,才走两步,却见几个人影突然闪入小巷。
天色晦暗又有些距离,我瞧不清楚,又往前走近了两步,才发现是两个男子挟持了一名妇人。
那两个男人穿的有些破烂,那妇人倒是衣着光鲜,发髻也梳的繁复雍容,一看就是哪家府上的夫人。
一人用手捂住那妇人的嘴,手里明晃晃的刀子抵她脖颈上,压低了声道:“把钱财全部交出来!”
我的妈呀!真是流年不利,出门竟然碰到打劫的,我想起方才算命先生说的那个“可远离纷乱”,再瞧了瞧那明晃晃的刀子,当即就要转身跑路。
那两个男人背对着我,那妇人却瞧见了我,当即挣扎着呜呜,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
那两人瞧见不对劲,顺着那妇人的目光转脸一瞧,我再想跑已来不及了。
爷爷的鬼天色,早不暗晚不暗,偏偏这时候暗了,害我瞧不清楚来不及跑路,还自己凑近了来瞧究竟,这下就要交代在这了!
我在心里骂天,想起我都只拉过长卿的小手,倒是叫东方晗那厮借酒亲了好几回,心里百般不甘,奈何一瞧见那刀子我就腿脚发软,立在原地也不知该逃还是冲上去拼了。
那两人对了个眼色,一人依旧捂住那妇人的嘴将刀抵着她,一人从怀里又掏出一把刀来向我走过来。
我将手背在身后,讪笑着后退道:“这位兄台,有话好说,拿刀子做什么。”
我退的慢,他走的快,眼见离我没几步远了,我迅速上前两步,从袖子里抽出一包刚买的黄椒粉向他脸上撒去,只听他一声惨叫,丢了刀捂住眼睛蹲下直嚎。
挟持妇人的那个见了一怔,也没瞧清我使的是什么暗器,大约以为遇见了高手,瞧了瞧我又瞧了瞧那妇人,没骨气的丢下刀,跑了。
我连忙绕过那捂着眼睛的倒霉鬼,冲上去拽住那妇人的手就向大路上跑,直跑到人多的地方才停下来。
身后一清洌好听的女声微喘着道:“多……多谢邵大人救命之恩。”
我怔住,转身一瞧,那熟悉的脸,分明就是年娆,方才小脸让匪徒的大手遮了一大半,我竟没认出来。
我讪笑着放开手:“原来是大将军夫人,情急之下下官冒犯了。”
第十八章
我坐在大将军府上喝茶。
年娆道:“天色太晚了,不如今晚邵大人在府上住下,我遣下人去尚书府捎个口信,明日早上再送大人回府。”
我点头:“也好,那就麻烦大将军夫人了。”
年娆派人收拾妥了客房,替我打来了热水,待我收拾完自己,又有下人送了些宵夜上来。
一切妥当之后我便躺下了。
今日在街上我问年娆为何会一人出现在街闾,她道是下人陪她上街逛逛,不当心叫人群冲散了,她一人在街上转悠着,竟遇了劫匪。
将军府离那条街不远,天色又暗了七七八八,我不放心年娆一人回府,便送她至大将军府。她道请我入府坐坐,我情知不该答应,却又忍不住好奇心入了府。
人总爱做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害怕总是伴随着热血沸腾的兴奋。
入府前我刻意找了个借口离开年娆的视线,寻了个面相老实的年轻人给了他一锭银子和一块随身的配件,请他去尚书府凭配件找个叫王安的带个信,说是赵言去郎公子家坐坐。
我躺在将军府里,若是睡的着才是奇事了。
既然听说郎正回京了,虽说他一定不至傻到住回自己的府邸,我也想着或许能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躺到约莫丑时,我听外头除了蝉鸣再无别的动静了,便悄悄摸了起来,揣着火折子摸出了房门。
将军府里的下人也都歇下了,四周悄无一人。
我寻思着说书人的书里历来有什么密函密件被侠客小贼盗去都是在书房里,卧房里又有年娆在,此番目的自然定为书房。
将军府与尚书府的构造差不多。
头一回做贼,我蹑着脚摸到书房,趴在门口听了半天里面也没个动静,应该是没人,我便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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