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遇人不淑啊,与没规矩的人呆久了连礼节都尽数忘了。
东方晗笑的恬然,随意抬手将我喷在他脸上的糕点渣滓抹去:“昭衍不也没去么。”
我“唔”了一声道:“昨日有些事情耽搁了,来不及回来换朝服,早上就差了人替我告病不上朝了。反正上朝也没好事。”最后一句我说的颇有怨气。
东方晗继续笑得云淡风轻:“昨日皇上让你拟的京城人口统计草案你拟好了没?”
“咳咳咳咳……”我被噎到,垮下脸,恶狠狠地瞧着他:“你也当真说的出口!这明明是户部的事,都是你惹出来的,这事儿你替我瞧着办了!”
东方晗大笑,甚是春风得意。
我冷笑,被他这一激有些冲动了,立即施以唇舌反驳,拖缓了音道:“睦儿即使要吃醋,也不该吃到我头上罢。”
笑容果然立时凝住,东方睦狠狠瞪住我,我被他瞪的有些心虚。
“你方才说什么?”
我果然是个墙头草的命,方才的狠劲被人一瞪一下全消了,仿佛那天在御花园里不是我撞破了东方睦与东方晗一场叔侄好戏,倒是我自己被抓了把柄似的。
我干笑两声道:“说笑罢了,明曦什么时候也认真起来了。睦儿即使要吃醋,吃的也是我这个舅舅的醋,比起你这个皇叔来,还是我自小与他亲近些。”
东方晗像是松了口气,笑叹了一声:“昭衍倒是学坏了,竟然打趣到本王头上了,也不知本王该喜还是该忧呢。”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册子来扔在桌上,我拿起来瞧,正是草案。
我摸摸鼻子,故作不屑的哼了一声,快速将那册子收入袖里,又拿了一块绿豆糕吃。
东方晗瞧着我吃,瞧了好久,瞧得我老脸都有些扛不住了,悻悻的取了最后一块快速塞入嘴里,拍拍手,坐正了。
他道:“昭衍,你昨日去哪了?”
我抹抹嘴,话里夹了三分讽刺:“难道明曦不知道?”
东方晗眉梢一挑,不置可否:“那你可查到什么?”
我略一沉吟,想起那首不完整的诗。彼时东方晗还年少,即使东方晓给他看过那首诗,想来他也是不记得的。
我耸肩撇嘴:“没有。”
东方晗笑了一声,看外的亮:“我倒是真希望昭衍能查到什么。”
我皱眉,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什么意思?”
东方晗却只是学我方才的样子耸耸肩:“没有。”
又将一旁的茶杯递给我:“喝点茶,莫噎着了。”
我气极,懒得再与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接过茶饮了问道:“今日王爷又有什么事情要在下官府上办?”
东方晗颇为惬意的向椅背上一靠,低声笑着,半晌道:“该办的,该准备的前些日子都办好了,如今我只想昭衍陪我喝茶聊天,下棋听曲。”
我心里不安更甚,强掬起笑道:“这几日朝廷上下人人都紧张的很,眼见还剩不足十天,难得王爷还有这份闲心。“
东方晗瞧着我若有所思了一杯茶的功夫,起身向外走去:“去院里坐坐吧。”
“也不知十日之后我还是否有机会与昭衍一同坐着喝茶赏花。“这一句说的很轻。
大约是昨夜未歇好,我在椅子坐上许久,直到东方晗已走出了视线,我才缓缓起身向院里走去。
今日少了戏班舞姬的嘈杂,我与东方晗难得清静的坐在院子里饮酒。
时值四五月,桃李已尽其韶华,乔木尚新,院里绿色占了多,星星落落的红色倒更占眼。
东方晗瞧了这番景色,颇有些感慨:“桃花又谢了,再见不知这身边已是怎番光景。”
我道:“桃花明年还能再瞧见,没什么可惜。明曦感慨的只怕是再也见不着的物事了。”
我喝的慢,也止着东方晗:“明曦今日莫再喝醉了。”
东方晗嫣然一笑:“何故?”
我盯着他瞧了许久,叹道:“也罢,明曦爱喝便喝吧。”
说罢为自己满了一杯,又替他倒酒,却不看杯子,抬眼盯住他,缓声道:“只是明曦若喝醉了,莫要再抱着我,喊东方晖了。”
第一回见苏白乔,我竟是眼拙了没瞧出来,倒也是因了他相貌与东方晖不过三四分相像,只是那一双眼和淡雅的气质与东方晖是像极了的。故我在王府见到他那回,他只是正眼与我对上了,我便像是让雷击了一遭。
然而见了苏白乔我也只是疑心罢了,真正让我确定的却不是因此。
东方晗闻言只是微不可见的一颤,也未有太多惊讶,并不抬头看我,只是盯着酒杯,过了一会方才轻声道:“昭衍,酒已满出来了。”
我默不作声的收了酒杯,他终于抬眼看我,声音还是轻的仅仅能让我恰好听见:“你知道了。”
我苦笑:“起先见了苏白乔我也只是疑心罢了,然而这几日王爷醉了酒日日抱着我喊的都是二哥、晖,我便是想不知道也难了。”
东方晗默不作声,我瞧了瞧他脸色继续道:“王爷将苏白乔引见给我,分明是希望我知道的。我却是不明白王爷到底想做什么?还是想借我对二皇子的愧疚让我做些什么?”
东方晗依旧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饮了一杯才道:“本王想做什么……只是赌一场罢了。”
我对这种答案自是不肯罢休,追问道:“王爷到底想赌什么?”
东方晗只道:“赌的是什么,待开了局才知道。”
复又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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