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晗与东方睦只是皱了皱眉,未有大动作。
年亘转向邵婉,步步走近,血顺着纤长的手指淌了一地:“晓……先帝道他从未碰过你,只是有一晚醉的不省人事了。我还真当有这么巧的事,直到东方睦继位那日我在御花园里听见你与明王的对话才算醍醐灌顶!”
邵婉见他走近,却无后路可退,颤抖着跌坐回椅子上。
年亘冷笑,又转向东方睦道:“这龙位我并没什么兴趣,只是你坐不得罢了。你一口一个父皇,也不知叫的是东方晓还是东方晖?”
又是一个杯子滑落的声音,此时却是从我这传出的。
文官武将今日长了太多见识,已经见怪不怪了,能在陪葬前听听天家混乱不堪的家事也算死的明白了。
邵婉面色死灰,东方睦只是冷笑,也不反驳:“这皇位谁来坐恐怕不由年相来评判,不知年相现下打算如何是好,今r,i你可没有胜算了。”
年亘笑的风轻云淡:“皇上何出此言?”
东方晗眉头紧拧,东方睦薄怒,还未发作,却见一探子慌慌张张冲上来,低声与东方晗东方睦说了两句,两人脸色霎时大变。
东方睦怒视着我,咬牙切齿道:“好哇,舅舅你可真是痴情的很,只可惜你这一腔情思注定都是付了流水了!”
我启唇还未来得及说话,只听郎正一声令下,一直在一旁伺机候命的几百亲兵霎时跃起,从靴里抽出短兵,只一刻时间,院里坐的百官人人脖子上多架了一柄短刃。
暗处又冲出来一些人,与郎正的兵打斗起来,掩护小皇帝和东方晗,太后几人离开,电光火石之间,原本歌舞升平之地竟叫血全染红了。
厮杀声远了,皇帝一群人逃离的我看不清了,此处又静了,人人连唾液也不敢咽,生怕一用力挣破了脖子。
郎正在衣服上撕了块布下来草草替年亘裹住伤口,年亘扫视一圈淡声道:“将这些人全部收押候命。”
郎正只是y-in狠的扫了我一眼,示意手下照年亘的话去做,匆匆带着年亘离开处理伤口去了。
兵卒们将我与百官压到牢里,一路上刀子顶的颇紧,好些人脖颈上已殷红一片,我也觉着火辣辣的疼,苦笑道:“兄台,何苦抵的这么紧,我们这些被叫来看戏的,早晚是个陪葬的命,不必这么急着给这一刀。”
说话间s-hi滑的液体已淌到胸口。
那兵卒哼了一声,推着我继续走,刀子却离远了许多。
脖子上疼的并不厉害,我未在意,只是血烫着左边胸口,疼的怪厉害。
我瞧见一地鲜红的时候,不知怎么想到了桃花,脑海里只想起这么一句诗来:“东风起情思,桃花开晓年。”
东方晓。年亘。
泰启十一年,丞相年亘勾结大将军郎正造反,借接风宴率兵进宫,逼宫篡位。泰帝早已有备,命明王东方晗部兵埋伏,眼见围剿乱军之时,锦衣卫杀出,助乱军解围,皇军措手不及,大败。百官被俘,泰帝与明王出逃。
天下大乱。
第二十三章
我在监牢里呆了一日,又被提入宫中,关进了西苑一处废置了许久的宫里。
宫里的条件比起y-in冷潮s-hi的监狱自是好了许多,还有宫人定时送来饮食热水,我的日子同冷宫里的妃嫔差不了许多,那种冷清孤寂更是如出一辙。
宫人往往送来生活的必需品便退下了,平日里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甚至连解闷挑逗用的鹦鹉八哥,猫猫狗狗也寻不到。
第五日午膳时我终于忍无可忍,特意候着前来送食的小太监,他放下午膳正欲离开,我忙一把捉住他的衣袖道:“公公,你可愿陪我说说话?”
许是我面上的神色太过饥渴,那宫人大惊失色,急急抽出袖子来,跌跌撞撞向外逃去,那模样就似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中,只见那小太监边跑边回头望我,生怕我追上去,一不留神撞在一棵槐树上,四仰八叉的倒下。
我叹了口气,正欲上前扶他,他火烧尾巴似的跳起来,跑的比方才还快,终于跑远了。
我望着再次空荡荡的院落,忍不住回屋里掏出镜子来仔细瞧了许久,面容虽是憔悴了些许,眼下又添了两道深青色的痕迹,看上去也未到骇人的程度。
到了夜里,我照例睁着眼躺在床上,约莫等到子时,门外响起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我叹了口气,已是第五日了,他夜夜子时来此,却不进来,只是门外呆到寅时方才离开。
夜深露沉,也不知他是否记得添件外衫;这几日想来也有许多事要忙,夜夜不休,也不知他身体是否受得了。
我摩挲着腰上的玉鸳鸯,这几日已将一生的气都叹尽了。
我认命的坐起身来寻了件外袍,轻手轻脚地走至门口推开门,门外人正蜷着身靠坐在窗下,听见声响诧异地抬头望向我。
果然只着了一件单衫。
我无奈的走过去将手里的外袍披在年亘身上道:“长……年大人,这都已五日了,你若不累我也想安稳的睡上一觉了。”
年亘苦笑着用右手扶着墙缓缓立起来,左手又叫绷带绑在了胸前。
月光下白色一片看着叫人尤为心惊。
我移开眼不看他的左肩,只听他轻叹道:“是该睡个安稳觉了。”
我咬着唇背对着他,不去看他离开,却许久未听见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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