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是长长的街市,贩卖者多不胜数,吆喝声不断。
这是燕朝繁华的八城之一,夜市为人之向往。
花船上,姑娘们靠在少年怀里,看着沿岸的街市,纤细的手指指指点点着,船晃晃悠悠的向前行驶,忽然一名粉色纱裙姑娘看到了什么,露出感兴趣的目光,拉了拉身边黄衣少年郎,黄衣少年郎被她一拉,放下手中的月饼,凑过去嬉皮笑脸问:“卿卿看了这么久,可是看到喜欢的东西了?”
“若是有,说一声便是,我给你买下来。”
这些少年都是南江的富家公子哥,陪同在旁的姑娘们是花楼里的花女,南江富庶,民风也开放,花女陪富家公子哥们玩乐的事不在少数,南江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并且今日是中秋,放纵些在市民们看来,也是人之常情。
粉色纱裙的姑娘抿唇笑了笑,并不推辞,“倒真是有喜欢的,可要麻烦王公子了。”
她伸出手,指了指岸上的一处,黄衣少年郎顺着看去,眉宇微挑。
那里正摆着一个摊子,摊子上挂着花灯,一名二十四五左右的青年趴伏在上面,黑色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肩膀上,和着雪白的广袖交织在一起。
那些被挂起来的花灯,上面画着美人,美人各异,却皆是栩栩如生,且风情万种,身边或有圆月,或有桃花,或有情郎,花灯的颜色也十分符合画的意境,和其它卖花灯的比起来,格外的惹人眼目。
王公子接触诗画时间已久,一眼便能从花灯里看出画手的功底登峰造极,他眼中掠过惊叹,嘴上却只赞赏了一句不错,回头命令船家靠岸。
朋友们打趣着他,船家顺从的将船靠岸,王公子仰头,清了下嗓子,开口喊道:“先生。”
许扶斯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喊他先生,睁开了双眼,抬起了头,从摊位上直起身子,凉风拂过脸颊,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极其自然的伸了个懒腰,撑着下颚又靠在了摊子上,目光看向喊他的人,余光顺便略过王公子身边的粉衣姑娘。
王公子和他身旁的狐朋狗友以及陪同的姑娘们眼眸中掠过惊艳。
青年相貌甚佳,眉眼含着清风霁月的雅致,撑着下颚时雪白的长袖微微下落,露出一截手腕,多出几分fēng_liú绮丽的意味。
而当看到他的面容时,船上有一名少年偷偷敛了自己的身形,低下了头颅,甚至转过身去。
王公子没注意到,笑容和善的问:“不知道先生这画怎么卖?”
许扶斯另外一只手抬起,伸出两根手指,“二两,不议价。”
也就是说,一灯五千人民币,不讲价。
听到这个价格,粉衣女子捂住嘴巴,“这么贵。”
别的花灯最多也就六七百铜钱,怎么这个,就要二两银子?
许扶斯朝她微微一笑,提了一个灯笼,“姑娘,贵自然是有贵的道理的。”
他点燃了花灯里面的灯芯,花灯亮了起来,在花灯布的映衬之下,成了一样的颜色,美得如梦似幻,而画在花灯上的人,越发的生动起来,如同一副j-i,ng美可动的画卷,每一次转动,人物的动作都有改变,比走马灯更细致。
“布是j-i,ng心印染的,人也是j-i,ng心动笔画的,光是这画,二两银子也不止,只是今日是中秋,便便宜了些,姑娘若是去他处,可买不到我这样的花灯了。”
粉衣姑娘听着他的声音,脸颊微红,又见这花灯实在漂亮,期盼的看了黄衣公子一眼。
黄衣公子倒也大方,解开腰间的钱袋,摸出四两银子,给了许扶斯,“先生,要两个。”
许扶斯收了银子,让他自己挑。
黄衣公子自己拿了一个花灯,粉衣姑娘拿了许扶斯刚才提过的花灯,有些心满意足的样子。
有黄衣公子开头,其它的富家公子和姑娘们也忍不住了,不一会儿,许扶斯的花灯就卖光了。
卖完的许扶斯收拾摊子,准备打道回府。
背对着许扶斯的少年轻轻松了一口气,正回头去看人走了没,正好对上许扶斯似笑非笑的双眼。
少年:“!!!”
他正想说什么,许扶斯却已经背了书娄,慢悠悠回自己的窝去了。
留下少年一个人战战兢兢,黄衣公子注意到他,笑了起来,“李笑,你怎么了,瞧你脸颊白得,活跟见了鬼一样。”
少年勉强笑了笑。
可不是见了鬼吗?谁能想到,会见到他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夫子在这里卖花灯讨生活?
他捂住脸,绝望的想着,明日早课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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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窝的许扶斯放下书娄,将银子随意扔在书桌上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后一身xiè_yī清清爽爽的靠在床上看书。
古代能打发时间的东西很少,看书是读书人最好的选择,许扶斯看到戊时末,熄灯睡觉。
人入睡了,总是会做梦的。
许扶斯便在这梦里看见了谢陵。
六岁的谢陵。
六岁的谢陵皮肤雪白,眼睛黑白分明,睫毛长长弯弯,j-i,ng致而又华丽,宛如摆放在橱柜里的娃娃。
他那时已经十二岁,因着天才神童之名,来做谢陵的辅助老师,说是辅助老师,其实和伴读差不多,只不过比伴读地位高。
系统口中的任性顽劣安在谢陵身上再合适不过,可比千金的玉器,他一个心情不顺,便砸得一干二净,闻名于世的大儒,他让人家当马骑,宫里的宫女奴才,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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