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喝醉了多少次,他终于喝到了赵家出的冬酿酒月流霜,色泽浅浅金色,入口柔而不烈,微有甜味,酒浆稠而软。
但是,他对月流霜的容器十分不满:“这种粗糙的瓦缸,怎么能拿出手献给皇帝陛下。”
赵承平一口答应他,会为他j-i,ng美的瓷坛,只是价格会贵一些。
“钱,不是问题。”尼诺说,“如果你能找到令我满意的容器,我愿意一坛酒支付一百个大洋。”
这简直是款爷啊,赵承平按住内心的狂喜,依旧平淡的说:“一百个大洋?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买椟还珠,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虽然月流霜一坛只要十个大洋,但是专门为你开模定制瓷坛,那成本说不定一百个大洋也下不来。”
尼诺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如果进贡的中国酒能得皇帝陛下垂青,前途不可限量,拼着一百万大洋,如果能得到几样被垄断的特许执照,不过一两年,就能全部收回来,而且之后还会源源不断。
风险与机遇并存,两千年前家里就有人走过丝绸之路来到大汉朝的尼诺,血液里就蕴藏着冒险的基因,又怎么会不搏一把。
他一口答应下来,两百个大洋一坛酒,十天后,他会再来昌钰号,验收样,样合格,一次付清货款,两千坛酒运送回法国的事情,全部是他的事情,与赵家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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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赵承平停下手中毛笔。
洁白的宣纸上画着一樽仿古代酒器:罍。罍身上以鲜艳的色彩描绘着远山近水、仙女书生。罗毊远看了半天:“做出这种模样没有问题,就是要多试几次,这种罍原本是青铜制的,如果用瓷,需要测试一下强度。”
他顿了顿:“只是……”
“只是什么?”赵承平问道。
“只是这用色如此俗艳,真的好吗?”罗馨远眼中满满的鄙视。
站在一边的罗偲芳捧着脸认真的说:“我觉得很好看呀,比那些老学究的水墨山水好看多啦,只有黑白两色,闷死人了。”
赵承平笑笑:“放心,就照这颜色做。”
这颜色在现代人的眼里看并不算俗艳,也不过是绿色的树,金色的阳光,蓝色的天,碧色的水,还有鹅黄色的仙女衣裙,在国画中也许算使用的颜色多了些。赵承平对十八世纪十九世纪的法国美术流派研究甚深,当然知道法国人喜欢什么。
客户的审美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来就是商议成本工费的问题,罗馨远仔细算了一下,各项成本加在一起,单做一个样,需要3o个大洋,这已经算得上昂贵了,成批2ooo个的话,每个成本为1o个大洋。
赵承平点点头:“可以。”
从谢芸那里,他已得知那台纺织机的价格是5oo个大洋,这笔生意倒一下手,就可以赚到三十六万大洋,区区5oo个大洋算什么。
太阳渐渐西斜,昌钰号应该已经打烊,开始准备盘点了。
赵承平婉拒了罗小姐一起吃晚饭的邀请,离开罗家,向昌钰号走去。
街角那里,有个人影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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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赌约
“三少爷,大少爷在帐房等着您呢。”刚刚进入昌钰号,就有人迎上来。赵承平点点头,在伙计的带领下,往帐房走去。
岂止是大少爷在等,推开门,昌钰号的大小掌柜们,还有相距较近那几个城市里的酒坊掌柜都来了。
他们本是为着年底进货来的,应该在中午之前就回程,听说大少爷和三少爷开了这么一场赌局,不约而同的决定留下来观战。
提出赌局时虽是十分随便而漫不经心,但是在大少爷的故意渲染下,已经成了昌钰号人尽皆知的事,甚至门外还有许多进货商人等着听结果。
原本大少爷一个人好好的管着整个商号,什么事也没有,偏偏老爷突然决定让三少爷过来c-h-a一脚。
虽说官方理由是三少爷失了忆,无法独立打理平鑫号的事,而赵家人不养吃闲饭的,因此才让三少爷过来跟着大少爷学习,但是,有心人都会想着是不是老爷存心想要削弱大少爷的掌控权。
大少爷的亲妈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廖家可是江南一带最大银楼的东家,当初廖家选她来联姻,显然不是因为小两口彼此相爱。
赵承平进屋之后,所有的眼睛都看着他,赵承祺从桌后站起来,笑道:“三弟今天下午与夷商谈了许久,很多进出账想必没来得及看,要不要再多给一些时间?”
“不必,赶紧对完帐,小厨房里的东西可比这里的好吃多了。”赵承平微微笑道。
接下来,他与赵承祺两人,分别在纸上写下几件主营物品的库存数。
其他数字都一样,唯独月流霜,赵承平的数字比赵承祺写下的要少了一件。
“三弟今天刚来,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赵承祺一脸诚恳的说道,“只是这个赌约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立下的……”
赵承平见他如此作态,微微笑道:“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信字,若是连这么个小小赌约都不能遵守,将来还有何立足之地?”
这话自然是说到赵承祺的心坎里去了,他连连点头:“正是此理,三弟能理解那是最好了。”
两人静静等着盘点的最终结果,伙计们知道今天两位少东家在别苗头,盘点的速度比起往日来快了许多,在赵家前后那两条街的街灯都亮起来的时候,全部数字已经清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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