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一怔, 终于找到了机会再度开口:“你在火车站?”今天是除夕夜, 她这么着急赶着去哪儿?还是说只是在看什么电视电影?
肖瑾道:“嗯, 回林城。”
木枕溪胸腔里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下,嗓子因为涌起的猜测突然发紧:“怎么这么赶?”
许是感情已经满到快溢出来, 肖瑾忍了忍,终于没忍住, 看看不远处的人海,偏头压低声音,直白地道:“想回去见你。”顿了顿,她问, “你让我见吗?”
脑海里有根弦倏然断了。
木枕溪迅速将电话从耳边挪开,仿佛肖瑾这一声是贴着她耳朵说的,呼出的热气有如实质,逐步蚕食着她所有的理智和思绪。
她压着手机的话筒,大口地呼吸着。
肖瑾迟迟等不到回应,大脑慢慢冷静下来,咬了下唇,往回补救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当没听见吧,快检票了,我去检票口。”
“等一下。”木枕溪突然道。
肖瑾屏息,轻声问:“还有事吗?”
木枕溪问:“你是……”她一口气分成三次吐了,定下心神问道,“你的车几点到?”
肖瑾欣喜欲狂,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她忐忑确认道:“你要来接我吗?”
木枕溪没明说:“几点到?如果太早的话,不安全。”
肖瑾已经确定她就是那个意思了,忙不迭回答道:“五点,五点到!”
木枕溪嗯一声,声音很淡地又问:“东站吗?”
肖瑾道:“对,你不用来太早。”她语无伦次,我我你你了半天,抬手用手背遮住了自己s-hi润的眼睛,仰脸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住了喉咙里的哽咽,“我要检票了。”
木枕溪道:“去吧。”
肖瑾说:“你挂电话吧。”
木枕溪说:“拜拜,晚点儿见。”按掉了电话。
肖瑾听着里面的忙音,一直听,响到它自动返回主界面。
木枕溪两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下巴抵在上面,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的墙壁,后悔是没有后悔的,但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是对是错。
算了,顺其自然吧,如果上天愿意再眷顾她一次的话,她没有拒绝的道理。
肖瑾。
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一个每想念一次就会多甜蜜一分的名字,靠近她是不受支配的本能。
就像正负磁极的两端,注定要相互吸引。
木枕溪在手机里设了个凌晨四点的闹钟,再度躺在了床上,这次顺利地入了睡。
夜色深浓,木枕溪被闹钟吵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边打哈欠边将睡前搭在床边的衣服一件一件套上,去盥洗室洗漱。
南方的冬天是很磨人的,饶是自律如木枕溪,早上也要在被窝里磨蹭一会儿才能咬牙起床,她收拾妥当一切出门,看了眼手机,不过过了十分钟,破了先前的记录。
一回生二回熟,木枕溪给肖瑾发了条短信:【出门了】
肖瑾正挤在熙熙攘攘的车厢连接处,她上车的时候车厢里就已经装满了人,连过道都没留下缝隙,迫不得已只能选择站在这里,几步之远还有人在抽烟,劣质的二手烟熏得她直皱眉头,拉着行李箱把自己努力蜷缩到角落里。
大衣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肖瑾胳膊肘碰了碰挤在她身上打瞌睡的一位妇女,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拿下手机。”
妇女看她一眼,往旁边让了让。
肖瑾手臂僵硬,抽出手机来的时候肘关节内部某根筋蓦地一麻,差点儿将手机跌落在地,她另一只手迅速往回捞了一把,才将手机握稳,解锁了屏幕。
来自木枕溪的e:【出门了】
肖瑾活动了下手指,嘴角弯起,打字道:【我还有一个小时到】
木枕溪回得很快:【我知道】
肖瑾:【你现在在地下车库?】
木枕溪低头瞧眼手机,眼角眉梢都是笑,指尖轻点,回过去两个字:【嗯哼】
肖瑾想象着木枕溪就站在面前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整颗心便不受控制地飞扬起来,恨不得立马飞到木枕溪身边。她连忙在心里拽了拽要上天的小翅膀,让自己淡定下来。
不能想太多,不能贪得无厌,要知足。
肖瑾闭目调节呼吸,再睁开眼已经是一派清明:【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木枕溪没再回复了,大概是已经在开车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肖瑾都在为她们即将到来的碰面做着设想。她不敢奢求能和木枕溪有飞跃式的进展,只要能看她一眼,安安静静地说会儿话,哪怕就在一起待会儿,都是莫大的恩赐。
从木枕溪家开车到东站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光送自己回去,就需要半小时,再加上两头的时间,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肖瑾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连二手烟都不觉得难闻了。
木枕溪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火车站,她找到了肖瑾那辆车的出站口,沿途注意了一下周边的商店,在还有十分钟到站的时候去m记买了杯热牛奶,然后就站在出站口,摸出手机,处理起昨晚收到的各种各样的祝福短信。群发的一概不回,殷笑梨在十二点整给她发了条新年快乐,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木枕溪知道她是一个字一个字在消息栏打给她的,遂回复过去:【早上好】
消息太多了,木枕溪还没翻完,余光里就注意到出站口里边不断涌现的人影,火车站广播也播报了两遍到站信息。
木枕溪没来由地紧张起来,这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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