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离,木丹心交代了她一些事后就离开了,她却还没走。
而是探寻似的看着脚下,似乎在找什么,不一会儿就见她从地下取出一个玉匣。
那玉匣中灵力涌动,应是有不少高阶法宝。
墨沉香疑惑地落至长离身边,问道:“你在做什么?”
若是其他人,她大概会认定是伺机行窃,可长离那模样实在叫人无法往这方面去想。
只见她表情沉静,如墨的瞳眸中无丝毫情绪,没有发觉宝物的窃喜,也没有唯恐被他人看到的心虚,捧着价值连城的玉匣,和捧着一捆柴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身边多了一个人,长离神情不变,看都没看一眼墨沉香,道:“取物。”
言简意赅,却又什么都没解释。
元婴修士见到化神修士,大多是尊敬有加不敢有分毫怠慢的,可长离莫说是尊重了,简直就是旁若无人。
“这是何物?”墨沉香又问。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传闻中天赋异禀的长离仙子。
那是修真界第一剑修吴回的亲传弟子,不足两百岁便结成元婴,曾在千面偃中救下了危在旦夕的天一宗。人人都道长离仙子冷若冰霜,墨沉香看着那白衣女子,第一感觉也是冷,却很快觉得那不单单是冷。
只见她捧着那玉匣打量片刻,然后放入自己储物戒中,动作自然得就好似在家中,而不是在一片焦墟中。
不久之前惊心动魄的大战,久未现世的洞虚大能,齐聚一处的化神高手,哪怕是其中一个细节都足以令天下修士投以全部注意,可是那白衣女子却像是置身事外似的。
听闻这问题后,她先是沉默片刻,而后缓缓道:“这是竹前辈临走前交付于我的法器。”
清冽的嗓音中无丝毫情绪波澜,没有任何遮遮掩掩的意思,好像这只是什么寻常至极的事。
她为正道,竹茂林为邪道,此前她还一直被拘禁于此处,又亲眼见了那场混战,要如何才能如此平静地道出这句话。
不可置信自墨沉香眼中浮出——长离甚至称竹茂林为前辈。
“这、他为何要给你这些?”她不禁追问道,“你不怕上面被动了什么手脚吗?”
这才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当初她得知那人身份后,审视了许久对方交于自己的通行令才重新收入储物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枚通行令的存在才会被杜玄则知晓。
她在后悔,却又觉得这是本分,思绪不自觉又飘到远方,而后于恍恍惚惚中,她听到长离如此说:
“他说这些能派的上用场,不怕,他说过不会让我受伤。”
没有什么起承转合,一板一眼照顺序回答她的问题,听起来非常古怪,可墨沉香却已然无法顾及这些了。
那是最后一片雪花,强撑许久的枝桠乍然断裂。
“如果要害你,我先告诉你一声,在此之前,哪怕是一根手指都不会伤到你哦,啊,最多损你几根头发吧。”
那人漫不经心如此说,无论是内容还是语调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味道。
就像是在开玩笑,直到最后她才知道,那并不是玩笑。
天色渐明,而后又暗下去,墨沉香像尊雕像似的伫立在竹林废墟中,长离不知何时离开了,连声告辞都没有,无声无息就消失了。
对于这般失礼的举止,墨沉香没有怪怨,反而有些感谢。
现在她这副样子,就算对方向她搭话她也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便是哽咽。
眼已干涩,面庞仍有s-hi意,她摘掉浸染了泪痕的面纱,怔怔望着眼前的荒凉。她因觉无颜面对那人所以才蒙上面纱,而今却还是重蹈覆辙。
手中的面纱简直就像是讽刺,讥笑她的徒劳。
随手将那方纱巾丢弃,她深深叹了一口气,眼中生出茫然来。
眼前每一个场景都令她想起从前,多留一刻,心就要痛上一分,可是她又觉得这些痛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入了魔怔似的,不愿离去。
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站了三天三夜,直到太阳第三次西斜,她察觉有人正飞快地往此处而来。
说是飞快也不甚确切,在化神之境,那连疾步都算不上,可来人只有筑基修为,有这样的速度便可以说是非常惊人,许多金丹修士都不一定能那么快。
稍后,她便发觉了来人的身份。
是长离仙子的弟子呢,墨沉香抬头望向来人所在,距离太过遥远,那抹身影在寻常人眼中连黑点都算不上,她却能够清晰地看到对方的容貌。
目光落在那双比常人稍浅的眼眸上,茫然无措不自觉转变成了痴。
钟明烛心急火燎赶来,几乎累得脱力,可丝毫不敢懈怠,离很远她就察觉到此处残留有大战后方有的激荡灵气,她没有退缩,捏了几枚灵符在手,反而加快了速度。
及到近处,惊觉那片葱郁的竹林已沦为荒地。
大片的黄土中只偶有几根断裂的竹竿,哪里还有什么青竹小院的踪影。
她只觉胸口被重重锤了一下,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也不顾自己的声音能不能传达就大声喊叫起来:“师父!师父!长离!”
“长离——”几声就扯得嗓子隐隐作痛,而没有听见任何回应叫她发慌。
她看不出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只知道那些残留的灵力皆是高阶修士留下的,高过她知多少,而长离亦远远不足以与之匹敌。
唤了朱明帖在手,她径直将全部灵力灌入试图寻找出些蛛丝马迹,阵法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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